程志。
周澜生定定地看了他两眼，尤其是他身上印着菜馆logo的服务生套装。
程志明显也看见他了，两人眼神对视，
“他怎么在这？”周澜生小声问。
“他被晟旭勒令休学一年，两周前就离校了，”吴恕回他，“因为上次的事，本来晟旭是打算做劝退处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程家又改了主意。”
周澜生点点头。
程志这个作风，明显没有心思钻研学业，提早进入社会也是好事。
“我昨天来他还不在这，你要是不高兴咱们换一家？”吴恕试探问道。
“不用。”周澜生琢磨着，上次的事怎么也和他扯不上关系，程志倒也不至于为难他们。
两人要了靠窗的位置，点了单等菜。
“先喝点茶。”吴恕给他冲了杯子，倒了一杯大麦茶。
周澜生的手指在杯口点了两下，突然凑近，压声说：“你身后，程志一直在看着我们。”
吴恕一早察觉到他暗戳戳的目光，淡然道：“不用管他，别担心。”
周澜生靠回柔软的椅背上，抬起双手，自然地配合吴恕给他擦身前的桌面。
“谢谢。”他说。
“客气，”吴恕顿了顿，“你……”
“没有！”周澜生现在可警惕了，他一开口，周澜生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以前没看出来，吴恕这么攀比啊。
“既然什么都没有……”吴恕意味深长，“那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周澜生：“……”
他被问急眼了，恼羞成怒道：“你好烦！”
真不知道早上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了，现在好了，一个谎言要靠无数个谎言来圆，尤其碰上的还是吴恕这样刨根问底的憨憨。
周澜生气急败坏，血气上涌，脸颊泛起红晕，一双眼睛水光湛湛，看得吴恕手指微动，想上手捏两把。
服务生端菜上桌，辛辣的香蔓延开，吴恕好笑地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算是赔罪，眼底尽是笑意。
“先……”
“闭嘴！”周澜生闷头夹菜，霸道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错了，不问你了行不行，”吴恕服软，给他续上一杯茶，“先喝点温水垫垫，菜太辣了，怕你肚子疼。”
周澜生无言地瞪视他两秒，接过茶，这事算是翻篇了。
两人吃饱喝足，饭桌上吴恕再没提过“心上人”的话题，周澜生炸起的毛被顺着撸下去，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好饱……”他瘫靠在椅背上，点着筷子玩儿。
饭馆的人渐渐少了，窗外的天滚着几片乌云，没下雨，就这么阴着。
“休息一下再走，”吴恕看了看天气预报，“晚点有雨，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我们回学校。”
“啊……怎么还要回学校……”周澜生哀嚎一声，抗拒地偏了偏头，“其实这样的天气我还挺喜欢，阴天吧，光线模糊，看周围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吴恕陪他看向窗外，笑了笑：“真要是世界末日了，我们找个地窖囤点粮，安安分分躲几年。”
周澜生被这句“我们”说的心念一动，抬眼看他。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说不清的暧昧。
偏偏这时，桌边来了个不速之客。
又是程志。
周澜生的话被他噎回肚子里，有几分不爽地看向他，问道：“有事吗？”
“这么冷淡啊周少爷？”程志皮笑肉不笑，也不顾桌边油污，倚靠在上面，问道，“没钱了，给点钱花花。”
周澜生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吴恕。
程志这话说得太有歧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周澜生是多好的关系。
“没钱就去挣，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上我这乞讨？”周澜生皱起眉。
“这话说得真漂亮，兄弟因为你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轻飘飘一句话，想把自己撇干净。”程志眉眼一沉，地痞流氓的气质暴露无遗。
“是谁害的你你心里有数，”吴恕下巴微扬，眉眼锋利，“你自己心术不正，造下的孽必有回报，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无非是你不敢正视自身，承担责任罢了。”
“恕我直言，你真是个孬种。”吴恕笑意不达眼底，补上最后一句。
程志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瞬间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怒吼道：“有你什么事，傻逼玩意你说到底不还是靠家里，没有吴家你算个屁，你和我比较起来不就是你会投胎，有什么了不起，换到我一样的处境，你个烂货还不如我，呸！”
周澜生腾得起身，神色是难得的阴沉：“你嘴巴放干净点。”
“呦，还护上了？”程志将矛头转向他，目光怨毒，“你更没资格在我面前狗叫，别忘了被周家认回之前你是个什么烂样！”
他说着，就要上手揪周澜生的衣领，动作迅疾，带翻了壶里的热水，直接翻在周澜生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