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保安呐！”
“快按住他！”
“发生什么了？”
“云琛！顾清！”
站在顾清另一边的那个意大利制片人，从懵逼中缓过来，迅速脱了西装丢过去，一下子盖住爬起来还想攻击的男人，一群人蜂拥而上，按住了男人。
云琛浅蓝色的衬衫，瞬间晕出大片猩红。她只在划伤的一瞬间，感受到刀片没入肌肉的冷意，随后便是血流出来热乎乎的烫，并没有什么强烈的痛感。
顾清的脸色堪称西伯利亚的寒冬，她仿佛还没反应过来，眼神一片空白，大片的血迹刺激得她又惊又怒。
她叫道：“阿琛！”
顾清的声音并不高，但颤抖的声线，完全出卖了她极度的恐慌。
“别怕。”云琛左手捂着伤口的位置，用头轻撞了下她。
她的伤口，这会已经开始传来十分强烈的痛感了，这让云琛完全顾及不到周围的声音。
她没有听到顾清在说什么，只是咬着牙冷静道：“有没有医生过来？没有的话，你先拿手上的那个丝巾带把我胳膊绑住，三角肌中束肯定断了。后面背阔肌划拉了一大片，但应该伤口不深。让那边的哥们把西装借用一下，先给我把后背按住止血，马上送我去最近的医院。”
云琛说完，就感觉头开始有点发晕了。
顾清被她的情绪感染，冷静下来，按照她的吩咐帮忙止血，但声音还是颤抖着，“是这样吗？你疼不疼？”
感谢这破电影节，安保虽然不行，但医疗还是保障到位了，人群给年轻的小医生让开一条道，他飞奔过来，动作麻利地快速做了基本处理。
红毯的直播在云琛一脚出去那刻，就直接掐断了，现在整个主办方乱得一团。
云琛很快被送上救护车，顾清直接脱了高跟鞋，赤脚紧跟，寸步不离，脸色阴沉的可怕。
何沫在后场屏幕看到时就炸了，满嘴脏话都爆出来了，给卓玉打了个电话，就和李加明一起跟车往医院去。
在车上何沫都忍不住骂骂咧咧，“靠，那人是不是有病？啊，拿刀啊！主办方是不是吃屎的，竟然能让人带刀进来！”
“妈的！阿琛要是有事，我死也得把那贱男捅一刀！”
李加明自己开着一辆车，让司机开另一辆，在后面尽量挡一挡媒体、粉丝。
“我当时看到，像是冲着顾清去的。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等会去守着，我去警方那边问问。”
“行，卓玉会跟主办方交涉的。找点人过来守着，这事肯定没完，等会一堆人要冲医院的。”
李加明娘里娘气的感觉愈发明显，整个人表情都黑沉沉的。
“舆论那边先不要动，观察一下。等搞清楚再说。”
何沫点点头，不再吭声。拿着手机，眼圈都是红的。
因为本来就是电影节官方合作的医疗保障医院，来之前已经通知人接手了，所以云琛很快被推进去拍片做手术了。
何沫虽然心态爆炸了，但总归是带着几分特有的专业和细心，顺便还让人把顾清的常服带上了。
她从医院外面拥挤的人群穿过，一群媒体发现她是云琛的经纪人，不停地逼迫追问。
何沫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她愤怒地想要发疯。然而，她不能。
李加明找了几个人跟着何沫，拜托她看着点顾清。
何沫在走廊见到顾清时，看到的就是立在那儿褪去满身优雅大气，只余冷凝煞气的人。
顾清的短发凌乱地搭在额间，眼睛通红，红裙也折出皱巴巴的痕迹，光裸的脚不知道被什么划伤了，在地板上留下零星的血迹。
何沫突然觉得她好像一瞬间鲜活了起来，那种蛰伏的狮子，露出獠牙的冷厉感扑面而来。
“顾清……”何沫拿了外套给她披上，“先去处理一下脚，换身衣服。阿琛这里，我先守着。没事的，她自己就是医生。”
云琛一个物理治疗师，还是拿理学学位，还没考执照得PT，跟外科医生之类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何沫也知道说医生什么的这种安慰，就只是安慰，但没办法忍住不去关心的。
何况顾清在现场直面了大片的血迹，她很难去想象这个人经受了什么样的心理冲击。
顾清像是没听到一样，茫然地开口，“是何经纪啊。你说我让她回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没有发那个出柜微博，她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也不会受伤了？”
何沫其实心里也有怨，明眼人都能看出冲着顾清去的，是云琛给挡了刀。
但她不能这么说，何沫只是道：“没事的，不是你的问题，这本来就是阿琛的工作。”
顾清撑着墙壁，轻声说：“她走红毯前，还在跟我说明天要回学校，工作不能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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