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也好，他正好脚踏车轮胎破了还没修，以後跟我一起坐车不用受风吹雨打，早上也能多睡一点。」
这次谭冰是被李纸截了话头，他眼巴巴地看着後者，什麽都来不及说，只能任人摆布。
「那好那好，孩子还在长高，睡多才好。」谭俞赶紧附和道。
三对一，敌众我寡，谭冰没了说话权。他无奈地苦笑，想想反正对自己也利多弊少，就乾脆接受了。
饭桌上主要是谭俞在说话，他的话题包山包海什麽都有，吵归吵，但至少和缓了气氛。
谭冰捧着饭碗、拿着筷子，心不在焉地看着桌上的丰富菜sE发呆。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李纸的弟弟李羲，想到李纸说李羲从楼梯跌落，一边眼睛因而失明，又想到李纸房里那只眼睛的涂鸦，总觉得事有蹊跷。
还有李纸从未露面的父亲，以及李家兄弟从母姓的原因，谜团重重。谭冰一方面感到好奇，另一方面又觉得不该知道太多，很是矛盾。
一场饭局很快结束了，风卷残云过後桌上一片狼籍。阿芳阿莉几个连忙过来收拾桌面，谭冰也拉着聊到意犹未尽的谭俞，要尽早带这丢人现眼的家伙离开。
「我让阿芳留了一些饭菜，你们带回去吧！」李芷熙到门口送客，给谭冰递上一袋保温餐盒，「帮阿姨跟你妈问好，还有??」
她凑近谭冰了些，悄声说：「我们小纸很少有知己，如果你能继续跟他交好，多少剧本、资源我都给你。」
谭冰接下帆布袋，怔怔地望着李芷熙。後者对他嫣然一笑，并後退几步，让阿芳姨关上大门。
——那是??要用钱替儿子收买朋友的意思吗？
谭冰眉头深锁，盯着阖起的门扉好一会儿。他认为自己和谭俞无疑是被小瞧了，可是最令他心寒的，却是李纸并不被母亲重视这件事。
直到谭俞喊了他，谭冰才回过神来，跟着继父和李家的司机陈叔穿过前庭，走到车库去。
另一头，阖上的大门後头，李芷熙转过身去面对李纸，总算露出了她的真实面貌。
她板起面孔，目光森冷，漂亮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可怖。
「交朋友是好事，多跟正常人交流，你也会b较正常一些。」她对李纸说，语气寒凉。
「还有，下次别把人带到家里来，你害李羲错过吃饭时间了。」
「??知道了，」李纸颔首，垂目轻道，「副社长。」
李芷熙皱眉点了点头，便转而指挥底下佣人做事：「阿芳，客人碰过的地方都重新打扫一遍。我回本家了，今晚也不在这过夜。」
说完，她披上皮草大衣，抓了把车钥匙出门了。
李纸目送着她离开，眼里情感莫测，似是有些失落凄然，又似是云淡风轻，无喜无悲。
就像是一具没有感觉的空壳。面对母亲，他一直都是这样——没有期待，所以不会失望；没有眷恋，所以不会受伤。
心，早就Si透乾涸了。
「哥??」
一丝微弱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李纸顺着那道声音抬头一望，看见二楼楼梯口，李羲正遥遥俯视自己。
李羲的一只眼睛里是一片虚无，另一只眼睛里，却满是对哥哥的景仰和喜欢。
李纸对他Y恻恻地冷笑一声，接着又撇过头，对李羲那只眼里的仰慕视而不见。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