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我有个想让你看的东西。」李纸打开房门，让谭冰走进房里。
「??哦。」
一进门，谭冰好奇地四下张望，却没看见任何特别之处。
不如说，和整栋建筑b起来，他的房间实在简单过了头。除了床舖和书桌椅，以及一整墙的嵌入式衣柜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摆饰或日用品。
就像展示用的样品屋，乾净整洁却Si气沉沉，谭冰几乎找不到李纸曾在这房里生活过的痕迹。
偌大的空间里，唯有放在门边一个又脏又旧的小狗布偶还算有点生活气息。小狗布偶不大，原本纯白的皮毛sE泽已经泛h，成了灰扑扑的米白sE，与簇新的家俱摆设格格不入。
谭冰拾起地上的小狗布偶，碰了碰它的脚掌。除开强烈的突兀之感，他实在看不出这个娃娃有什麽稀奇。
「??那是阿芳姨送的，记得是六岁的生日礼物。」李纸瞥了眼谭冰手里的布偶，漫不经心地说。
谭冰算了算，那也该有11年了。
「都那麽旧了，你很喜欢这个娃娃？」
「还好吧，也没多喜欢。」
谭冰有些愕然。
他以为有钱人淘汰东西都很爽快，没扔掉旧玩具是因为喜欢、因为念旧。可是李纸既然对小狗布偶没有留恋，留着也是胡乱搁在地上，不如丢了来得乾脆。
「那怎麽不丢掉？」
这下愣住的人换成李纸了，他一脸奇怪地看着谭冰：「属於我的，为什麽要丢掉？」
被李纸这麽一问，谭冰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和李纸的不同，他们观念上就有明显的分歧，因此谭冰怎麽也解释不来。
这段cHa曲在谭冰的支吾中结束，李纸突然拉上窗帘，没开灯的房间失去了窗外的自然光源，立刻暗了下来。
「帮我把门关上。」李纸说着，朝谭冰的方向走近，「我要给你看的是这个。」
谭冰一脸茫然，弄不明白李纸卖的什麽关子，但他还是依言阖上房门，并顺手将小狗布偶物归原位。
门扉严丝合缝地关上了，起先谭冰还未适应黑暗，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什麽都看不见。然而再过了一会儿，目之所及之处逐渐变得清晰，他也开始看见方才看不到的物事。
——那是满墙面的涂鸦创作，皆是夜光颜料绘制而成，因此只有在昏暗不明的时候才能看见。
「哇??」
谭冰忍不住发出惊叹，不过那也无可厚非，毕竟眼前所见实在太过震撼，风格诡谲怪异的图画密密匝匝地堆叠排列，甚至蔓延扩展到天花板上去了。
「这??全是你画的吗？」谭冰轻轻抚触墙上的图腾，一弯钩月的图案。
「嗯。」李纸颔首，不知何时，他已然走到谭冰身边，「刚开始用的是麦克笔，但是每画一次就会被重新粉刷一次，後来才学会用夜光漆，到现在都还没被发现。」
「哦??」谭冰感觉得到李纸的肩膀擦在他身边的温度，他缩了缩身子，「你很有才华啊，为什麽不画在纸上？」
「以前画过，都被扔了。」李纸轻描淡写地说，似乎不想提及这个话题。
谭冰也不再问下去，只是默默地欣赏墙上的所有涂鸦。他往天花板上看，正对着床头的地方画了一只眼睛，每天夜里都静静凝视着睡在床上的人。
——真不晓得李纸是怎样在那只眼睛的注视下沉沉睡去的？
谭冰边想着边看向李纸，却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
亮灿灿的夜光映照李纸的盈盈双眼，晦暗的房间一角、肩并肩的两人之间，一种无可名状的情感正在无限膨胀。
李纸一点一点地靠近谭冰，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地减少，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愈发无法忽视。
谭冰的心跳跟着加速，他知道，这是他此生第一次T会到的，名为「暧昧」的东西。
他甚至清楚地看见李纸的脸庞，那些微不可察的细节之处在Y暗的地方却更为清晰。
谭冰几乎要屏住呼x1，可就在这时候，房间乍然一亮。
夜光涂料和暧昧氛围在灯光亮起的瞬间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谭冰这才慢了半拍地恍然明白，李纸方才的接近只是为了打开他身後的电灯开关。
谭冰羞得无地自容，他低下头的那刻，生生错过了李纸眼里一闪而逝的促狭和戏弄。
以及一点若有似无的兴味。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