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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红与澄空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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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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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第一次喜欢上看书是什麽时候?

这道问题,其实跟问『什麽时候开始喜欢上喝酒』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皆是无法确切地认知到,自己是在何时何刻开始喜欢上那样事物的问题。

那一切,仿佛都是潜移默化所产生的倾向。自己在无意间接触到它,然後开始m0索它的气味与轮廓,而後再从外至内地逐渐了解它的涵义。等到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探索到一个极为深入的境界时,才惊觉自己已然泥足深陷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为了回答这问题,我在回忆的仓库里翻箱倒柜。在左思右想、苦思冥想了一番以後,我大概回想起那个契机点是发生在我人生的哪个阶段。我想,那一定跟我小学三年级当上图书馆员一事有莫大的关联。

依稀记得那时候学校刚刚购入了大量书籍,目的就是为了在校内设立一个全新的图书馆(建诚小学以前并没有图书馆)。为此,校方当然必须徵会员来打理相关的事务。对於这件事,虽然学校的官方说词是『让学生出於自愿去参与』,但其实背地里每个年级的班主任都会强制X地挑选班上至少两名学生去加入图书馆学会。

而我因为曾经有一天,把兰姨在我生日那天送我的一本名为《文森特与他的松鼠朋友》的儿童读物带来学校看,就被班上的同学一举推荐去当图书馆员。

「颜俞拓有看书的习惯,让他当准没错的。」那时候,班上的同学齐心协力地向班主任传达这个概念。想也知道,他们当然不是真心觉得我适合担任那个职务,他们只是纯粹想要找个代罪羔羊来为自己开脱罢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人类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地让别人当自己的替Si鬼,就连小朋友也不例外。只因为当图书馆员会压缩到他们的玩乐时间,所以他们决定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刻,先合众人之力把一个人推出来献祭以求自保。

班主任眼见全T学生都极力推荐我,也只好顺应民意委派我担此重任。

不过,就算他们成功把我推下火坑,两名图书馆员的职位依然还有一个空缺尚未被填补,这也代表狡诈的他们其实还没完全度过这个难关。这群无耻之徒当中的其中一个将会遭遇与我一样的命运,被这极其恶劣的所谓『少数服从多数』的众议所迫害。而更为好笑的是,当班主任询问第二位人选是谁的时候,那群家夥竟然集T陷入了噤若寒蝉的状态,跟他们刚刚推举我时所展现的热烈完全不一样(大概是彼此心怀鬼胎,却又不敢贸贸然行动所致)。

就在这场票选图书馆员的班会陷入胶着之际,一道来自一名nV生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沈默。

「我可以当。」坐在我左上方的澄青,举起手说道。

话音刚落,坐在我旁边的青山也举起了手,「我也要当。」

没错,虽然以上叙述了人类为了自保所显露出的丑恶,但无可否认的是,在众多如此丑陋不堪的人类当中,依然存在着一些内心充满善良和同理的美好的人。

毫无疑问的,这两位刚刚举起手打算陪我一起赴汤蹈火的朋友,都能被归类成那种美好的人。

「很好,那我们三年级班就有三位图书馆员了,还b别人班多一个。」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好,终於Ga0定这档事了,那我们继续上课。」

那天上完课以後,班上的同学急匆匆地跑出教室,皆朝着各自原本计划好要去的地方玩耍,已然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这也难怪会有人说,孩童的残酷有时候远胜於大人。他们可以捉住蜻蜓,用棉绳绑住它的尾部来当风筝玩乐,也可以把装满水的水壶灌入蚂蚁窝中重现旧约圣经的大洪水,而那些没有能力去建造方舟的蚂蚁只能全T溺Si在洪流当中,更甚者还试过把一个蜘蛛放在成群的红蚁当中,欣赏牠与红蚁的搏斗,最後因寡不敌众而落入惨Si的下场。

「那些人都不知怎麽Ga0的,无端端推你出来g嘛呢。」青山一脸气呼呼地说道。

「对啊,那个张文远真是太可恶了,每次都让别人当他的挡箭牌。」澄青撅着嘴,看起来也非常生气(张文远就是刚刚带头起哄把我推出来献祭的男生,是一个在建诚小学里出了名的小流氓)。

看着他们生气的表情,心里原本有些不是滋味的我突然扑哧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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