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喜欢，杀，病娇是吧？
十月，连绵的秋雨让霍格沃茨沐浴在一片透彻的清寒中。
城堡的古砖、青瓦被雨水染成灰黑色，路面上残留着积水，泼洒出一串串细腻的水。原本平整的草地变得泥泞不堪，潮湿的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苔藓和泥土的气味，而原本盛开着鲜的坛也变成一片泥潭。
对霍格沃茨的学生而言，这几乎是一个学期中最糟糕的几天。接连数日的倾盆大雨让学生们只能整日待在城堡里，学生们因此怨声载道，抱怨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身体都要生锈。
卡珊德拉抱着课本走在中间，和哈莉并肩走在城堡的走廊里，抱怨道：
“洛哈特的课程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留下，父亲到底在干什么？他还没有找到适合接替洛哈特职位的巫师吗？”
尽管在其他教授的警告下，洛哈特不会再在课堂上突然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危险的魔法生物，但他依旧会坚持在课堂上分发‘随堂测验’，这至少会耗费他们半个小时，而剩下的十五分钟里，洛哈特的教学也仅仅是照本宣科，毫无新意可言。
哈莉正要开口，可突然间，她听见一道令人毛骨悚然、呼吸停止、冰冷恶毒的声音：
“来…过来…让我撕你…撕碎你！…杀死你！…”
“饿坏了…好久好久了…”
“杀人…是时候了…杀人…”
哈莉被吓了一跳，突然停下脚步。
“哈莉，伱怎么了？”卡珊德拉注意到好友的怪异举动，关切地问道。
哈莉见卡珊德拉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忍不住问：
“你没听见吗？”
“听见什么？”
“那个声音……”
哈莉眼神惊恐地看向四周的墙壁，试图找到声音传来的方向，“我不知道，他说要杀谁……”
“可是我什么都没听见，会不会……”
卡珊德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她什么也没听见。可当她听到后面有关‘杀人’的内容，卡珊德拉下意识看向周围的其他学生，他们依旧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显然也没有听见哈莉说的声音。也就是说，这个声音或许只有哈莉才能听见！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觉得哈莉只是幻听，但卡珊德拉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朋友。既然哈莉说听见有声音，那就一定是有，只是她没听见而已！
“哈莉，跟我来！”卡珊德拉心底一沉，一把抓住哈莉的手，快步跑向魔咒课教室。
艾许此时才刚刚抵达魔咒课教室不久，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哈莉两人，立刻意识到有事发生。不等卡珊德拉说话，他主动离开座位，走到少女身边低声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艾许带着她们穿过走廊，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沉声问道：
“说说吧，出了什么事？”
卡珊德拉的语气有些焦急，低声道：
“是哈莉，她刚刚突然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可我什么也没听见……”
艾许面色一沉，将目光看向还在微微发颤的少女，严肃问道：
“声音？哈莉，什么样的声音？”
哈莉声音颤抖：
“我现在还能听见……他就在我们身边……一直都在……”
“我什么都没听见。”艾许沉声道。
“我也没有。”
卡珊德拉有些担忧的看着哈莉，忍不住低声问道：“艾许，会不会……会不会是……神秘人？”
她好几次欲言又止，没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也许。”
艾许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他伸手将瑟瑟发抖的少女揽入怀中，用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她，“哈莉，没事的，我和卡珊德拉都在这里，我们可以保护好你。但现在，你要告诉我，你到底听见了什么？一字不漏的告诉我，可以吗？”
艾许能感受到哈莉的身体依旧在轻微发颤，但她的精神似乎镇定了许多，强忍着恐惧倾听并复述那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
“杀光泥巴种…吃掉她……”
“喜欢……吃…繁衍…”
“过来…让我吃…吃掉你…”
“…喜欢…”
光是复述这些话语就让哈莉内心恐惧不已，她从艾许怀里仰起头，艰难地问道：
“你们真的什么都听不见吗？”
“哈莉。”
卡珊德拉的神情有些复杂，低声道，“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吗？”
“什么？”
哈莉委屈极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我没有撒谎，卡珊德拉，可是我真的……真的听见有声音，他一直在说要杀人……”
卡珊德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能笨拙的抱住哈莉，慌乱道：
“不，我不是在怀疑你，哈莉。我只是…我只是想说，你甚至没有意识到，你刚刚用的是另一种语言。那不是人类的语言，你是一个蛇佬腔。”
“蛇佬腔？”
哈莉在恐惧之余，眼中多出一丝茫然。
艾许拍了拍女孩儿的脑袋，温声道：
“那是蛇的语言，只有很少的巫师才拥有这种天赋，比如斯莱特林的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是一个蛇佬腔。这就是为什么你能听见我们听不见的声音，因为说话的并不是人，而是蛇。”
艾许说着，突然轻松了许多，“当然，这未必是坏事。”
“为什么？”
哈莉和卡珊德拉都是一脸迷茫。
艾许耸了耸肩，笑着问道：
“这至少证明声音不是来自伏地魔，也算得上是好消息吧？”
“我不这么觉得……”
哈莉小声说着，小脸突然一白，低声道，“我、我又听见那个声音……它一直在我们周围……”
卡珊德拉下意识观察四周，可就和之前一样，她什么也没看见。
艾许轻轻拍着少女的后背以安抚她的情绪，温声道：
“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卡珊德拉，我们先送哈莉去有求必应屋。”
尽管此时上课铃已经响起，但艾许还是坚持亲自带着两人来到八楼。
反正是魔咒课，就算不上也没关系。
有求必应屋外，艾许轻声问道：
“还能听见那种声音吗？”
哈莉被卡珊德拉扶着，俏脸有些苍白：
“他一直在这里……一直跟着我们……”
艾许没再犹豫，让卡珊德拉扶着哈莉进入有求必应屋。
而就如他所猜想的那样，有求必应屋可以有效隔绝哈莉所听见的声音，因为蛇怪唯独无法进入这里。
——
校长办公室内，邓布利多神情无比严肃，沉声问道：
“蛇怪？你认为密室又一次被人打开了？”
城堡深处生活着蛇怪的传言已经流传数个世纪，因为那些真正能听到它、或者能够跟它沟通的知情者并不总是严守秘密：冈特家族的成员不可抗拒地会吹嘘自己所知道的东西。
但由于没有其他人能够听到地板下面有生物在滑行，或者在管道中游荡，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真正相信这个传说。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次蛇怪袭击的事件，恐怕他也不会相信。
“对。”
艾许轻轻颔首，郑重道，“哈莉是蛇佬腔，她能听见有蛇在校园内窃窃私语。而从她听到的内容判断，那条蛇大概率就是密室中的蛇怪，等等，”
艾许突然面露狐疑，“什么叫‘又’？”
邓布利多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
“五十年前，有一位巫师曾经打开过密室，他的名字叫汤姆·里德尔，你前不久才和他见过面。”
“我从未听说过……”
艾许皱眉反驳，但很快就回味过来，“你是指伏地魔？”
“是的。”
邓布利多从座椅上站起身，颔首道：
“那次事件中有一位叫桃金娘的麻瓜巫师死亡，她的灵魂至今游荡于霍格沃茨。当然，你应该没见过她，她基本只活跃在女盥洗室。”
艾许发现盲点，一脸诧异地问：
“那你怎么知道的？你进过女盥洗室？”
“……”
邓布利多顿时被噎住，耐心解释道，“我当然没进去过，不过事情发生时，我还是霍格沃茨的教授。虽然自那以后我也试过调查，但我至今没有找到密室的入口。”
艾许突然问道：
“学校里有没有冈特家族的成员？”
尽管冈特家族早已不复曾经的富有和显赫，早在几代人以前，冈特家族的财产就已经被挥霍殆尽。但让他们作为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代，至今依旧是二十八圣族之一，也依旧传承着蛇佬腔，那是唯一能控制蛇怪的方法。
邓布利多看出艾许的想法，无奈道：
“很遗憾，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学校里没有冈特家族的成员，连混血也没有！”
“一直到几十年前，冈特家族最后的纯血莫芬·冈特死在阿兹卡班，从那时起，冈特家族的主脉就已经彻底消亡，只留下少数支脉还在苦苦支撑。”
邓布利多微微停顿，将目光投向艾许，若有所指道：
“如今继承冈特家族这一称号的支脉，我想你应该认识。”
艾许眸光微动：“奥米尼斯？”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语气颇有些感慨和怀念：
“奥米尼斯·冈特，他曾经在霍格沃茨担任过一段时间的魔咒课教授，我曾经有幸与他一同共事，那时我在担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
“当莫芬去世时，他的后代便自动成为冈特家族的继承者。但很可惜，奥米尼斯的后代显然不如他那样清醒，他们很快陷入对冈特家族过往‘荣耀’的狂热向往之中，开始鼓吹所谓的纯血。”
“由于坚持与纯血通婚的理念，他们的后代也仅有少数两位，并且都已经在几年前毕业。”
说到这儿，邓布利多也突然皱了下眉，“但没有蛇佬腔的人是无法开启密室的，更无法控制蛇怪……而在学生中，只有哈莉小姐拥有这种天赋……”
艾许平静道：
“哈莉不可能做这种事。”
“哦，当然，我并不怀疑哈莉小姐。”
邓布利多走到窗前，轻声道，“但我们总得找到密室，只要那样才能彻底消灭蛇怪，否则所有人都会处在危险之中。”
艾许对此不置可否，问道：
“五十年前，你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
“很遗憾，我没能解决。”
邓布利多手一摊，自嘲道，“那一次之所以没能造成太大伤害，是因为里德尔当时成功让海格为他背锅，而伏地魔得以成功摆脱嫌疑，而海格则因此被霍格沃茨开除。”
“这是当然的，里德尔是学校里的级长，模范学生，而海格呢？他每隔一星期就要闯一次祸，还在床底下养狼人崽子。溜到禁林去跟巨怪搏斗，任谁都会选择相信里德尔。”
“幸运的是，当时的里德尔还很稚嫩，或许是担心被人发现，所以才没再试图开启密室。”
“那一次学校就差点被关停，而现在所面临的情况，或许会比五十年前更加糟糕！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解决，重现五十年前的灾难，学校必然会被关停，而我……”
艾许当机立断道：“除非我们能找到打开密室的人。”
邓布利多神色微动，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吗？”
艾许稍作思考，缓缓开口：
“就和钓鱼一样，我们需要先放出诱饵，让全校师生都知道有蛇怪就在校园中游荡！”
邓布利多提醒道：
“但这样也可能会打草惊蛇。”
艾许反问道：
“如果蛇不受惊，又怎么会从草丛里跑出来呢？”
邓布利多认真思考了一下计划的可行性，轻声问道：
“需要我做些什么？”
“首先，我们需要召集四个学院的院长。”
“其次，我需要一样能杀死蛇怪的武器。”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耐心等待艾许讲述他的下一步计划，但后者却戛然而止。
邓布利多有些诧异：
“就这样？”
“就这样。”
——
午餐时间，礼堂。
当学生们齐聚于此，准备享用午餐时。
教师席上的邓布利多突然站起身，用勺子敲击着玻璃杯，被放大咒放大的声音响彻礼堂：
“级长们，立刻把学院的学生领回宿舍！”
听到邓布利多严肃的声音，普通学生还在迷茫，级长们已经行动起来，大声指挥各自学院的学生，带领他们返回各自的公共休息室。
礼堂外，正提着一只死鸡慌忙赶来的海格看见排队离开的学生，不由感到莫名其妙。
他站在橡木大门旁，等所有学生陆续离开，他一把薅住路过的麦格教授，满脸疑惑地问:
“麦格教授，出什么事了？”
麦格教授看了眼海格，神情严肃道：
“有一只怪物在校园内游荡，为了确保学生们的安全，我们需要把它找出来！”
海格顿时心里一个咯噔，内心莫名有些慌乱和心虚，什么怪物？不会是阿拉戈克的孩子们吧？
麦格教授皱眉问道：
“你来干什么？海格。”
“是我的鸡……”
海格提起手中软绵绵的公鸡，有些心虚的解释道，“昨晚有人杀死了我的鸡，要么是狐狸，要么是一个吸血的妖怪，我需要校长允许我在鸡棚周围施个咒语。”
——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内，哈莉和卡珊德拉站在人群中，嘈杂的声音几乎将她们淹没。
“到底出什么事了？邓布利多为什么会突然让我们返回公共休息室？”
“不会又有巨怪潜入霍格沃茨吧？难道这是霍格沃茨万圣节的什么即兴保留节目吗？”
“怎么可能是什么节目！那可是巨怪啊！就算是高年级的学长也不能轻易对付吧？”
“自信点，把问号去掉。”
“胡扯！你看不起高年级的学长？”
“我自己就是高年级，能不能打赢巨怪难道我心底没点数吗？”
听着其他学生的议论，卡珊德拉小声嘀咕道：
“蛇怪可比巨怪可怕的多。”
哈莉不由抿起嘴唇，自责道：
“卡珊德拉，如果…如果真的是我听错了该怎么办？”
学校这么大动干戈，肯定是艾许通知了校长他们。虽然她很高兴艾许能相信她，可如果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如果只是她的‘幻听’，那艾许又该怎么跟校长交代？
卡珊德拉握住哈莉的手，鼓励道：
“哈莉，我相信你，艾许也相信你，难道你不相信我们吗？”
“我当然相信，可是……”
“没有可是！”
面对哈莉的犹豫不决，卡珊德拉斩钉截铁道，“如果真的是幻听，那就由我们一起承担责任！但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就是在拯救学校！”
就在这时，斯内普从通往公共休息室大门的螺旋楼梯下来，大声呵斥道：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