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已经不记得，庄迪这是经历了多少次的失败了。
地上的灵草已经所剩无几，反倒是旁边装载着没有真气的炼气丹，多了一箩筐。
机器停下，一枚褐色的泛着光泽的丹药，从上边“咕噜咕噜”地滚落下来，落在尽头的凹槽里。
庄迪早就已经没有了半分情绪波动了，他随手拿起药丸，看了看，对秦天说道：“没成。”
最后一次机会，庄迪依然没有炼制出炼气丹。
反观秦天，他也已经从之前的激动趋于平静。听庄迪这样说，他微微点头，叹了口气，道：“我大概猜到了。其实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不会成功。除了原材料不匹配之外，我觉得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什么？”庄迪感觉到有些意外，不明白为什么秦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除了原材料之外，还有什么原因？
秦天微微一笑，道：“在炼丹的过程之中，你只不过是把原料配比好，其他的你一点儿也不需要参与。”
庄迪疑惑道：“这难道不是科技的进步之处？”
他很不明白，这不是有点吗？完全不需要出人力，多好啊。为什么到秦天这儿，就成了缺点了？
秦天侃侃而谈，道：“没错，对于现代文明来说，这确实是有点。当年福特汽车是全球第一家采用流水线生产的企业，流水线为福特节约了大量的人力成本，让福特汽车在价格竞争之中处于十分有优势的地位。从此以后美国进入了大发展大繁荣的时代。”
庄迪很疑惑，这难道不是好事？
然而，秦天却是语气一转，说道：“但是不要忘记，繁荣了没多久，美国就爆发了金融危机。我觉得，就是因为把太多的事情都交给机器去做，导致热门无所事事，生产的东西太多，人们却没钱买。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无聊生祸端。”
“你到底想说什么？”庄迪发现，秦天似乎把话题越扯越远了，我就炼个丹而已，关美国金融危机毛线事情？
秦天笑嘻嘻道：“我是想说，之所以炼丹没成功，是因为你把成功的希望寄托于一台机器，而没有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任何一个炼丹师，他们就好像一个中国的厨师，对鼎炉，对火候，进行‘察言观色’，随时灵活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最终才能够烹饪出一锅自己满意的丹药。而你则像是个西餐的厨师，把所有依靠手感的东西，都依赖于仪器，用天平称重，用温度计测油温……”
庄迪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很多很多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东西，在这一刻似乎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呵呵，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该是怎么样，终究还是得怎么样。传承很重要。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人家都没改，自然有其中的道理。嗨，我何德何能，把老祖宗的东西推倒重来呢？”
“如果老祖宗的东西你都还没有学会，又有什么资格叫嚣着创新呢？创新终究是需要基础的。我连用鼎炉炼丹的方法都没学会，用冷冰冰的机器，又怎么可能成功啊。”
秦天一听，顿时感觉到十分欣慰，他明白庄迪已经从失败的阴影里面走了出来，庄迪已经明白了某种真谛。
“用心，用心才能做出好东西。先把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学到，才有资格去想新的东西。”秦天说。
庄迪大笑道：“是了，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