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乐抬起头来，对上路珊珊的眼睛，这才觉得非常不对劲。
路珊珊方才明明还好好的，卓乐还以为她已经逐渐缓过来了，洗澡时也在因为荣园的话感到担忧，甚至还想着要不要和荣园合作让路珊珊更加依赖她。可是没想到，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路珊珊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到底是怎么了？”卓乐软下口气，拉着路珊珊的手，她仔细看了一眼路上拿山手心的伤口，皱紧了眉头。
路珊珊手上的伤口不算太深，可是看上去格外狰狞可怕。
尤其……这样的伤痕是在路珊珊这样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上，实在是让人觉得惋惜。
血液从路珊珊的掌心往手腕上滑过，她无意识地随着卓乐的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那抹红色是她眼中唯一的颜色。
看着路珊珊这样的状况，卓乐皱紧眉头，她把路珊珊从地上拉了起来，把她摁到沙发上。虽然知道路珊珊不会反抗，可还是忍不住叮嘱：“你先坐在这里，我去收拾一下。”
卓乐先把路珊珊打碎在地上的东西都打扫干净，找来医药箱，给路珊珊包扎伤口。
看着涂了药之后才勉强止血的伤口，卓乐稍微松了一些眉头，能止血就还好，她最担心的就是路珊珊手上的伤口割到了静脉，这样就麻烦了。
而且……这是路珊珊第一次做出自残的行为，之后卓乐还要更加注意一些。
像路珊珊这样的人，第一次自残之后，说不定之后还会有这样的举动。
为了避免路珊珊伤到自己，卓乐决定将家里的餐具都换成仿瓷的，厨房平时都锁起来不让路珊珊进去。任何有可能上到路珊珊的东西，她都准备拿东西替换掉。
荣园那边说过，只要是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随便卓乐做什么。
有了她的这句话，卓乐做起这些事情来就更加没有顾虑了。
“珊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卓乐拉着路珊珊的手，小心翼翼地帮她缠绷带，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路珊珊的脸色。
路珊珊却突然触电一般地甩开了卓乐的手，这样的话，让她想起了曾经和雯妮相处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信任和以来雯妮的，可是到头来呢，雯妮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卓乐……你会跟别人一样吗？”
卓乐有些疑惑地扭过头来看着路珊珊，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饶是心底有些困惑，卓乐还是摇了摇头，“不管别人是怎样对你的，我对你都会和现在一样，不会改变的。”
路珊珊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垂下眸子，如果雯妮跟路珊珊一样知道了她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从卓倾汀身边离开回到他身边来，照顾她，帮助她走出这个深渊。
路珊珊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可是……她没办法用自己的力量让自己挣脱出来。
“你不用担心，我会和那些人一样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你。”卓乐就像是猜到了路珊珊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勾着嘴角，轻轻地帮路珊珊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服，“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嗯……”路珊珊低下头。
卓乐的每一句都在提醒她，今天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这让路珊珊想起自己呆在菜市场时，那些人奇怪的目光，还有他们在看到路珊珊受辱的时候，露出来的讥讽的笑容。
那些人的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在路珊珊的心底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她甚至记得每一个细节。
那些东西始终印刻在路珊珊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偷偷跑出来，如果路珊珊没办法挺过去，就会崩溃。
看着路珊珊的表情，卓乐的嘴角缓缓勾了起来，她要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时不时地戳一下路珊珊的痛处，再去安抚她，让路珊珊在这样的过程中渐渐习惯卓乐的存在，甚至离开她就不行。
这是荣园告诉卓乐的而方法。
虽然卓乐觉得有些残忍，但是今天路珊珊发生的这件事情让她意识到，这样做似乎也没什么坏事。
甚至还能让路珊珊杜绝用自残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情感。
只要有她在身边，路珊珊的情绪就能稳定下来。
这就相当于，卓乐是路珊珊的人体药品。
见路珊珊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卓乐心中也有些不安。
世界上最难操控的就是人心，她的计划中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都有可能造成很大的误差。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卓乐再出现什么误差了。
“好了，现在咱们一起去睡一觉吧，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不开心的，开心的，都会变得好起来。”
路珊珊抬起头来看着拉着自己要去卧房的卓乐。
卓乐冲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并用另外一只没有牵着路珊珊的手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路珊珊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感觉到自己一片阴霾的心底仿佛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从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甚至将她心里大半部分的阴霾都驱散开来，让人觉得心情很是舒畅，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
……
“我刚刚好像又听到了我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雯妮皱着眉头看着前方，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是我给珊珊设置的特殊铃声，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我有点担心她……”
然而，那些人说什么也不肯让雯妮接电话，生怕雯妮趁这个机会给卓倾汀背后的那些人发消息。别说接电话了，手机连碰都别想碰到。
卓倾汀也皱紧了眉头，她和路珊珊接触也有一点时间了，这并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相反，很多事情，她处理的时候都非常的理性，甚至有些置身事外的冷漠。
按路珊珊这样的性格，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给雯妮打电话过来啊。
“陆林，你……”雯妮回过头来，想问一下陆林到底是怎么想的，却看到陆林一脸懵地看着两人，“你们说的那个人，我认都不认识，更别说帮你们判断她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