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长老发觉她的异样，意味深长道：
“圣女既然选择回到合欢派，前尘往事便该斩断。不管曾经跟对方有什么纠葛，都要舍弃，这不仅是为圣女好，也是为对方好。”
“……”
清若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并未反驳，只是点头：“我明白……”
………
——
群山巍峨，幽森山谷之间。
陆斩落于山涧溪流，山谷幽静，唯有细雨敲打山涧之音。
涂山世玉跟高无量等人站在旁边，前面摆着二十箱灵币，随着箱子打开，柔和的银色光辉将黑夜晕染明亮。
高无量是个聪明人，相对灵币而言，结识陆斩更为重要。
但陆斩既然决定分配，高无量也不矫情，直接拿走一箱灵币。
涂山世玉倒是不客气，她拿走四箱。
陆斩望着剩下的十五箱灵币，笑容淡淡，修仙界果真实力为尊，因为他实力够强，所以就算灵币摆在面前，大家也都是浅尝辄止，无人贪婪。
相比灵币而言，跟他结交更划算。
虽然没有细数，但凭借这些灵币，陆斩估摸着能登上南疆富豪榜，从此再不用“扣扣搜搜”。
“今晚合作很愉快，南阳离火阵威力无穷。”陆斩收起灵币，顺嘴夸赞了一句。
南阳离火阵确实有点东西。
此阵aoe伤害极强，适合应用在大规模战斗中。
高无量谦虚道：
“主要还是凤兄跟这位涂山女侠出力多，我们离火帮只是打个配合。”
陆斩摆了摆手：“都是大家通力合作的结果。”
高无量觉得陆斩很有高人风范，明明那么厉害，偏偏又如此谦虚，不由笑道：
“凤兄杀死圣漪，王都必定乱作一团。虽说南阳离火阵留有痕迹，可孔雀山的脑子不傻…你要不要找个地方避一避？”
四大长老皆在此地，高无量说得含蓄，没有提起玄阙的事，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提醒陆斩，孔雀山的人可能会怀疑到他头上。
陆斩知道高无量的意思，笑着道：
“无妨，无非是换个打扮的事。况且这件事你们离火帮首当其冲，你们才应该小心才对。”
离火帮大长老捋着花白胡须，道：
“少侠放心，咱们离火帮跟孔雀山对抗多年，有自己的躲藏手段。少侠不如跟我们前往离火帮，孔雀山就算手段通天，也找不到咱们老巢。”
陆斩婉拒道：“多谢长老好意，不过我想自己闯闯。若真是碰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再去拜访离火帮。”
大长老心知不能强求，拱了拱手：“既然如此，来日再见。”
陆斩微微颔首。
四大长老离开后，高无量放松许多，他摸着孔雀公主那条腿，兴奋道：
“我也走了，杀了母孔雀虽然不能加辈，但也足以让我爹给我鞠个躬…话说回来，凤兄一定小心，孔雀山这回得发疯不可。”
“……”
陆斩神色复杂。
忽然有些好奇高无量的父子关系，高无量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如此热衷倒反天罡？
“告辞！”高无量兴高采烈，他扛着孔雀腿，坐在黄猪背上，双腿一夹，黄猪便哼唧哼唧跑了。
“……”
姜凝霜扑哧笑道：“见过骑马骑虎的，头次见到骑猪的，离火帮的家伙真有些…不伦不类。”
…
离火帮的离开了，周围安静下来。
涂山世玉并没离去，而是走到陆斩跟前，道：
“圣石你拿到了？能不能给我看看？”
陆斩微笑：“圣石确实在我手中，你想看可以，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
条件？
涂山世玉猝不及防，没想到陆斩会提条件，但想想按照陆斩的德行，提出条件倒也正常。
只是她有什么值得陆斩图谋的？
涂山世玉后退一步，眼神有些复杂，半晌才道：
“我虽然想看圣石，但只是想看看，你若是提出那样的条件，我会狠狠拒绝，并且跟你一刀两断。”
“………”
姜凝霜抱胸瞧着这幕，心道这狐狸精看着正经，只怕也是个小骚蹄子，这眼神跟表情，就好似巴不得陆斩提什么过分要求似的。
姜凝霜看向陆斩，眼神儿无声传递着警告。
“……”
陆斩瞥了眼涂山世玉一眼：“你不会以为我要对你提什么非分要求吧？想得倒是挺美。”
“？”
涂山世玉惨遭打脸，面无表情。
什么叫她想得挺美？
就算真跟这家伙发生什么，吃亏的也应该是她才对吧？
陆斩跟抱剑侍女颠鸾倒凤，一点也不洁身自好，她还觉得吃亏呢！
“你不会提最好。”涂山世玉有些尴尬，强行板着脸道：“陆小凤，我们两个也算朋友，我还帮你吸出过天玑枪的邪火，你让我看一眼总行吧？”
“……”
陆斩神色怪异：“你不提邪火还好，提起来我就觉得吃亏。”
“？！”
吃亏？！
简单的两个字，将涂山世玉的话全都堵住了，她张了张嘴，半晌才咬牙道：
“陆小凤，我们在拍卖场说好的，若是我拿到，我送给你都行，如今你拿到了，你给我摸摸都不行？”
看着涂山世玉炸毛，陆斩笑容更盛，他将圣石拿出，递到她跟前：
“急什么急？本身就是逗你玩的，咱们也算是朋友，摸一下的情分自然是有的。我给你摸，快摸吧。”
“……”
涂山世玉眨巴眨巴眼睛。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不对味？
说得好像她是女流氓，想强摸良家少男似的。
不过得知陆斩是开玩笑的，涂山世玉心底喜滋滋的，她将陆斩当成朋友，自然也希望陆斩将她当成朋友，这样才公平嘛。
陆斩见她站在原地发怔，催促道：“摸不摸？不摸我可走了。”
“摸摸摸……”涂山世玉急忙拿起圣石，摩挲半晌，神色有些失望，她将石头递给陆斩，道：“难怪圣漪非要拍此石，石头确实不凡。若能参透里面秘密，也算大机缘。不过想要参破，怕是很难。”
虽然早就猜到，圣石不是神石，可真确定不是后，涂山世玉又有些怅然。
茫茫天地间，碎石成千上万，寻找神石之路，看不到尽头。
“……”
陆斩摩挲着圣石，道：
“既然获得机缘，自然不能放过，我会尽力试试看。不过能不能解得开，就跟帝姬无关了。”
嗤……
涂山世玉板起脸：“谁愿意知道似的。我劝你最近行事低调点，现在王都肯定乱成一锅粥了，你那位圣女徒弟估摸着早把你卖了，你还是躲躲吧。”
陆斩收起圣石，慢条斯理道：“她不会的。”
姬梦璃虽然混账，可现在授他以柄，她或许会为了洗清自身而造谣，但绝不敢曝光他的身份。
“你就这么相信她？”涂山世玉忽然有些不爽：“我虽不知道你跟她的纠葛，但她不是省油的灯，你如此笃定，莫非你跟她之间，还有其他关系？”
“……”
陆斩瞥了眼涂山世玉。
其他关系？
当然有。
他跟姬梦璃是生死仇敌，但这种事他没必要跟涂山世玉说。
倒是姜凝霜坐不住了，她一直看涂山世玉不顺眼，眼下看到涂山世玉质问陆斩，忍不住插嘴道：
“还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能看上那个老女人不成？”
“？？？”
涂山世玉一怔，下意识眯起眼睛。
老女人…？
若她没记错，当今圣女不过是五百岁的年纪，这就叫老女人？
姜凝霜咕哝道：“都几百岁的老女人了，就算想勾搭我家公子，公子也是瞧不上的，怎么可能会有其他关系。”
“……”
老女人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被影射到了。
虽说她没打算勾引陆斩，可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劲。
“谁都会有老的那天。”涂山世玉冷声道：“再者，修者年岁跟普通人本就不同，普通人能百岁便已是难得，修者却动辄千岁。五百岁的年龄刚刚好，若是太小，就太嫩了，毛都没长齐，能懂个什么？”
“？”
姜凝霜眨巴眨巴眼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诶？
青丘这只狐狸精得一千多了吧？
比老女人还老女人的老女人。
姜凝霜原本没有针对她的意思，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也不能认怂，她鼓了鼓嘴巴，道：
“就算老女人有味道，可哪个男人不喜欢嫩的？毛都没长齐就更好了，省得剔了……”
“！”
涂山世玉有些牙痒痒，忽然发现这死丫头牙尖嘴利，她懒得搭理姜凝霜，抬头看向陆斩：
“你家侍女真是牙尖嘴利，你可要小心点，别被这尖牙利齿伤到根本，到时哭都没地方哭。”
“？”
伤到根本？
陆斩眨了眨眼，刚想调侃两句，就见涂山世玉转身就走，连告别都没有，二话不说就消失在视线。
姜凝霜嘀咕道：“老女人果然是老女人，脸皮是真厚……”
就连伤害根本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她难道还会咬观棋不成？
姜凝霜抱住陆斩胳膊，道：“涂山世玉好还是我好？”
“……”
陆斩幽幽地叹了口气。
唉…刚刚那一出，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老女人有老女人的好，小姑娘有小姑娘的嫩，和平相处不行吗？
陆斩唏嘘道：“还是姜姜好。”
“这还差不多。”姜凝霜笑嘻嘻地道：“咱们现在去哪里，回王都吗？”
陆斩点头：“先去王都接凌仙子跟小白，然后找地方闭关，研究研究这块圣石。”
识海中二十来头妖魂，元神口粮不是问题，陆斩决定来次小闭关。
高无量说得对，现在王都肯定乱作一团，先避避风头没坏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