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做什么呢？”
裴曜脱了披着的黑色斗篷，顺手丢给青容，上前来，牵住了正要行礼的方玧。
青容见状，也是很利落的出去外头守着了。
“看样子呢。”方玧勾唇，指了指桌上的册子，“今年京都流行了不少新样式，这不是马上要做秋装了么，臣妾反正是闲来无事，准备给咱们一家四口，一人做一身。”
女子用一支青玉簪子挽着发髻，素白的寝衣外头套了件浅碧色的薄长衫，刚沐浴过，白皙的肌肤还微微泛着桃粉色，身上幽幽可闻得几分清香，端的是清丽娇媚。
不是营造出来的媚，而是松弛慵懒氛围之下，自然透出的温婉柔和，不费力的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尤其她口中那句一家四口，更是叫裴曜心里觉得，在玉璋宫，就像是回了自己的小家一样。
在玉璋宫外，他是帝王，坐拥江山，前朝后宫。
但进了这玉璋宫，他便是寻常人家里的丈夫，有妻子，有儿女，远离纷扰。
面对方玧的言语带刺，杨妃也是面色不善。
“娘娘这是何意，咱们不是一贯在皇后娘娘面前要低调么？”
“你手艺最好，做什么都合穿，朕只怕你累着自己。”裴曜低声道。
说了这两句闲话，两人才坐下来。
雁微端了温水来，伺候着喝了半盏，方玧觉得喉咙舒服些了，才道。
“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皇上的魄力，还能怕了？”
雁微捧着杯子，略感不解。
原本皇后自己就是这么和裴曜提议的，而今早，裴曜又派人来和皇后暗中知会了一声。
“怎么，杨妃是觉得后宫这点小事，皇后娘娘都不能做主么？”
总之是叫人喜欢。
“有些渴。”
方玧抬手揉了揉脖颈。
“一旦因为杨妃的不当举动，让云宝林失望了，害怕了，想要自保了，那便是下手的机会了。”
方玧也笑，虽是一张俏脸儿被捏的变性了，还是得意模样。
到了凤玄宫，方玧在对着杨妃一番唇枪舌战后，忽然就提出，让云倩搬出钟粹宫的事。
昨儿晚上睡前就想喝水来着，但因为折腾的累了，迷迷糊糊睡着，就没爬起来喝。
这会子裴曜才将今儿皇后提起的事情讲给了她听。
听她说完，裴曜便道，“这些朕也知道，只是朕担心云宝林畏惧杨妃太过，至死不敢出卖。”
“臣妾身为天子嫔妃，这么多年陪伴皇上左右，总得同皇上学点什么嘛，那佛祖坐下的小野草，日日沐浴佛光，还能开了灵智呢！”
“臣妾没有.”
这一说，雁微就反应过来了。
“那是自然了。”方玧似笑非笑，“可就怕有人监守自盗，再诬赖旁人啊。”
这样的地方，怎么会让人不想来呢。
所以现下对皇后而言，有种借方玧的口办事的便利。
“皇后娘娘，臣妾瞧着杨妃身子这么虚弱，自己都还成日里汤药不离口呢，怎么能照顾好孕妇，尤其云宝林这有孕才一个月，胎相不稳，也正是孕吐害喜的时候，那待在钟粹宫里，满宫的药味，不得把人熏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