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年不由得皱眉道：“火鲛鲨虽然少见，可值不到更多的价了。”
“不是……”何兮犹豫了一会儿，他从未开口求过人，连请求也说得极为生y，“我有一个朋友受了伤。”
一边震惊于这个孤寡竟然有朋友，郑年松了口气：“治伤是可以，不过得看什么伤。你要是抬一个半Si的人要我治，那这火鲛鲨你还是带走吧。”
何兮虽不清楚那人究竟伤得如何，但却知道不是一头火鲛鲨可以抵的。
“我可以事后补上。”
郑年这里从不兴先赊后结。不过何兮实在太像是离群索居的野猫，一闻见人群的气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每次过来也从不走正门，从院墙上把妖兽扔下，接过他扔去的回灵丹便缩回自己远在深山的巢x中去。
难得见他面上露出无措的神情，郑年倒是有几分稀奇。
“带你朋友过来给我看看。”
何兮猛地抬眼，眸光凝成一束，双唇抿起，抗拒地朝郑年望来。
郑年对他还是有点了解的，知道他一直躲在溟海边，不肯到凌霄城来，暗骂了声“Si犟”。
“不过来那治什么治？让你朋友自求多福吧。”
何兮从怀中掏出郑年一直眼馋但始终没得手的一把紫晶短尺。
“出诊费。”
郑年有几分意动，可随即便听得他道：“可以借你几天。”
郑年拉了脸，果断地摆手赶人。
“我是治病，可不是要送命。除非你把你朋友带进城，我是不可能出手的。你也清楚，除了你，没人敢靠近东涡之眼。”
“郑年。”
“这火鲛鲨你还是带走吧。”他抓起火鲛鲨的角就要一起扔出去，手刚提起来，就被按住了。
何兮吐出x中的气，朝他点头道：“我把她带来，你帮她治伤。”
和郑年约定之后，何兮便回到了溟海边的岩洞中。想着那人现在如同凡人一般，还特意带了些吃食，然而洞中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何兮怔了怔，冲出岩洞，正巧踢落一块石子。石子从陡峭的海崖上滚落，他余光一扫，便注意到崖上攀援的痕迹，坑坑洼洼一路延伸至海滩上。
此时云黑cHa0涌，狂风紧扯着春寒，本该在床上养伤的人正站在及膝的海水中，俯身不知在m0索着什么。海浪前扑后继地袭来，一次次撞倒在她的身上。在这种自然之力下，她的身形显得格外渺小。
“你恢复了？”何兮从崖上跃下，来到江回雪的身前。激动的波澜在眼中涌起，但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又退了cHa0。
那还是一双失焦的眼睛。
“何兮，你回来了。”江回雪闻声直起腰，撩开被风盖在脸上的头发，朝他的方向打了声招呼。何兮这才注意到她另一只手中握着一颗发黑的鱼眼。
石斑鱼妖全身的魔气都汇聚在这一颗眼珠上，如果放到凌霄的集市上去售卖，或许还会有人要——在东涡，即使是修真之人也学会了利用魔气。
江回雪将那颗从被吞食殆尽的妖兽骨架上抠出的眼珠递给了何兮。
“海里的魔气太浓了，昨天爆发了魔cHa0吧。”
何兮轻嗯一声，伸手接过鱼眼，却瞥见她手臂上的擦伤，沉默片刻后道：“你还没恢复灵力，想要做什么，让我来就好了。”
江回雪察觉到他的视线，满不在乎地笑道：“好歹也是修士，这点伤算什么？”
何兮没有答话，显然不赞同她这番言论。不过听到江回雪说回去，他还是点了点头。
江回雪猝不及防被他打横抱起，下意识抱住何兮的脖颈，海风从领口灌进来，竟然有几分瑟瑟的寒。何兮没注意到此举的不妥，脚尖掠过崖间突起的壁石，一路蹿跃至岩洞，将她放在松软的榻上。
陷在被子里，江回雪感受到腿上的Sh冷一扫而空，便知何兮又浪费了灵力。
“过一会儿就g了。”
“会着凉的。”何兮低声应了一句，取出治外伤的灵药。
少年手上的薄茧沾着re1a的灵药在刮伤的手臂上轻按，激起一阵又热又麻的痒意。
自从被救起来后，何兮就事无巨细地地照顾着她，处处小心，简直把她当作一尊易碎的瓷器。
江回雪不想与他争辩，只得转移话题道：“你今天去换了回灵丹？”她知道来东涡历练的修士们会在特定时间汇聚到某几个地点交换物资与情报。
何兮半蹲在江回雪膝前涂药，摇摇头，随即又意识到她看不见，便道：“没有。”
江回雪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打听他的行踪的意思。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何兮涂完了药，盯着她手臂上的伤看了半晌，忽然道：“我带你去凌霄城。”
他突然做出离开海边的决定，江回雪能够猜到与魔cHa0有关。这里离海太近了，而魔cHa0就是从溟海中爆发而出的。
但是，凌霄城？
“你是凌霄宗的弟子？”江回雪的神情有几分古怪。
合欢宗和凌霄宗的弟子向来不对付。自从储伯鱼师徒接连堕入魔道后，简直成了Si敌。
何兮见她m0了m0额头的红莲印记，眼里的笑意一闪而没，摇头道：“其他宗门的弟子都是自行历练，但凌霄宗在东涡建立了一座城池。我们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