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为《情到深处人孤独》的延伸背景,建议先食用过前篇。
※注意:此篇为现代架空背景,各种设定导致人物崩坏可能请注意。
三年了。
雏森并没有离开这城市。
或许是舍不得与他回忆充斥的空间,导致她没有十足的勇气搬离此地,她怕自己再走,便真会孓然一身、後悔莫及。
算是收藏这最後留给她的一份关心。是他主动说要留给她的,不是她y要占在这儿的……当是这样想就好。
残存的自我慰藉。
这样的一番举止可能看起来特别矛盾,毕竟当初率先提出分别的是她,但反而自己最终却做不到全身而退……
谁叫她是念旧之人,曾走过的痕迹她并不愿就此一乾二净地抹去,要是能够缅怀的成长经历都荡然无存,那她这麽长的一段时光、这麽沉的一段付出、这麽深的一项寄托,不就全都是徒劳无获的吗?太显得可笑了,只是不想演变成这般荒芜。
就算曾经多麽澎拜的悸动最终都由炙热降成了恒温,尤其习惯了这样的转变之後,不冷不热又无法进退,便随之淡忘了珍惜的重要。
那天随日番谷回去後,她闷不吭声便立即躲进房内,躺在床上塞着耳机,听了整夜重复的音乐,凝视着的天花板都随同翻搅了思绪,扭曲成奇怪的漩涡不断旋转着,彻底失眠的一夜。
早晨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出房门,恐惧於与他交集时,保持着蹑手蹑脚,却发现根本无须这般大费周章--他不知什麽时候已将自己的物品清空,搬离了。
一句道别也没有,周遭的家具摆设更是大多都无所变动,要不是她先入为主地萌生出这样的结论後,再走向敞开的空荡客房确认,可能还没这麽当机立断地判断出这空间里的区别吧。
他带走只属於他个人的物品,其他都无所更动,也没过问她就擅自决定了。
他说要留的明明就不只是一个空间了。
明明还有当初一起布置的家饰,他为她组装的书柜,他为她腾出空间摆设的立脚相框……她几乎可以想像,日番谷大约仅带着一个行李箱,而可能里头也没有装满,就决然离开了吧。
她想起了,起初首先有同住想法的是自己。
当灵光闪过,便口无遮拦地叙述起了许多同住的好处,所谓上下班交通便捷,所谓多了相处时间,所谓为了携手的未来提前适应……讲着讲着她才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越说却脱离现实越远了。
不过日番谷却意外地答应了她,没有太久的犹豫,面容没有起伏,语调依旧平淡,而她则因此感到心满意足了。
她想起当初一起添购了些基本生活用品,她y是要挑两人成对的,在本就不宽广的套房里,她却也还是想加入极有质感的大书柜,这些日番谷都默默接受着,由她欢喜就好……
仔细想想,其实日番谷对她并不差。很多事物都由着她喜好、由着她任X、由着她支配--而她最後却还对他满盛偏见,可见自己yu求不满的程度果真是过头了吧。
分开後才能断断续续想起,曾经那些美好光景,当时完全被负面情绪占据判断时,却怎样也忆不起--她果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洒脱。
这样的唏嘘,随着岁月的延伸,将回忆也连带拉出,cH0U丝剥茧般的细节更是JiNg致得彷佛历历在目般--太真实了,原来一直都没能真正忘却。
之前住家附近时常可以对频谈天的店员也已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几乎没有笑容的nV孩,似乎是附近高中的打工生。
也是,人毕竟不会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工作尤其,朋友或许,恋人更是不确定因素太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岔路到了便逐渐分道扬镳。
人总归是个T的,无论生来或Si去,终将仅剩自身走完那样的路程。
所以即便身边来来去去了一些人,一些事情。虽然回忆清晰,却也失去了挽救的机会,更逐渐地随着岁月流转,最後都还是得看开释怀的。
晨时的yAn光依旧温暖;闹区的道路依旧喧嚣;夏季的薰风依旧暖和,无论曾经自己的身上发生过什麽巨大转变,整个世界依旧波澜不惊,地球始终运转,每道黑夜过後终会再见黎明。
为何突然又拨动起了这麽多旧时的记忆呢?毕竟都过了好一段时日了。
随震荡扩散出的涟漪一旦形成了,便很难再恢复心如止水了。
大概是因为,现正迈向新步调後的雏森,那才结识一段时间交情便甚好的闺密,从话题之中串联询问起她,关於前男友的事。她在被追究得无奈之下,便掏心掏肺地说出许多过往……以前如何认识,如何晋升关系,如何一起工作,如何决定同居、最後如何分开--
「都同居了还从来没有进一步发生关系?怎麽可能?别骗了!」
几乎一五一十都交代了,没想到得到的尽是些难以置信的质疑。
闺密对她唯一的恋Ai史可谓是相当惊呼连连,边听边拍着她的肩,感觉出她似乎为此受了很大的心伤,除了各种跟着指责前任的不是之外,最後还不免语重心长地说出结论,而这才是向她投S的最大震撼弹--
「你说他对你这麽冷,是不是根本不Ai你?」
是因为不Ai,所以之後发生的种种才得以合理解释--她如今可以连贯起这其中的因果了。虽然曾有类似疑虑,但当真听到此字眼时,心却不免紧揪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她如今可以将这段过往侃侃道出,也算是终於释怀了吧。
她记起,当初会在一起是因为,自己总结了周遭人士的鼓噪及盘点回溯了过往之後,猛然发现异状,并察觉了自己内心的动荡,进而延伸出,羞涩之中却仍鼓起勇气要主动扑入他怀里的突破瓶颈--可能是他每次道别时坚持的目送太窝心,可能是他仅对自己才有所起伏的语调太温柔,也可能是他一些轻如鸿毛的保卫举动太暧昧所导致。
现在想想,最合理的可能则是自己过於一厢情愿了。毕竟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揣测他的心思,然後自以为是的,提出了在一起的请求--导致他或许仅是念及两人是青梅竹马,怕拒绝尴尬,才导致随和的应许了吧。
毕竟昔日的他,对於她提出的任何事情及任何要求,都很少拒绝过。
以上那些,只是其中一项原因。
她们目前正穿梭在商店街的服饰店里,是她请闺密陪同自己添购些新衣物的。
为的是周末的同事聚会,与曾经共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同事。
其实最为影响她记忆翻搅的,便是这项因念旧而衍生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