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单纯的心智以及饱有亲和力但却傻得可以的开朗,只是让这从小就与她相处在一起的日番谷无奈透的常得替她而担忧、因她而紧张。
「……桃,我们先回去擦药吧。」他起身,还连带牵起了她的右手轻道着。并於同时瞥了那三位好朋友一眼,以凝重的神情无声暗示不满。
「可、可是……」居於日番谷左下方的人儿在闻言後以另只手压着地面撑起身,不过却因左脚无法站立支撑而又踉跄着地。
对於她施予他左手重力下拉的日番谷垂首凝视着这跪坐於地表情有些痛苦、窘迫的人儿,後者则是抚着自己的左脚并昂首与他对眼,露出无奈,以脸部表情诉说自己好像扭到脚了,没法儿站立。
「那我背你吧。」说道,便再度转向蹲下身子,以背部面对,并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肩上放,那Sh漉的触感则压在日番谷背上。
「小、小狮郎……」尚未等她应答,这男孩就这样蛮横的将她背起,并挪好了在他背後的位置。
雏森有些错愕的望着他的後脑勺,而自己的乌发尾端包括浏海还滴下了水珠於他白皙的脖子与肩上。
日番谷起步,但并未因自身後方有的重量而怠滞步伐,只是迳自渐离了河畔。
「啊、再见罗!」雏森回首与那也望向自己这边的三位友人挥起手道别,尔後又转回前方,轻声在他耳边内疚问着,「小狮郎,你……可以吗?」
而男孩并没有回答,只是不断行走着。
在这回去的路途中,他亦都保持着沉默,攒起的眉梢亦持续到目的地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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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锵铿锵发出一种塑胶罐子碰撞的细声,音源是於这一栋以石木制成而看似有些破旧的屋子里,那里头其中的一间寝室,是方才两个小身影刻意避开了一位年长妇人而进入处理伤势的地方。
之所以不想让NN发现,是怕她为此C心。毕竟这也只是他们孩子嬉戏之间的疏忽罢了。
「我去帮你拿乾的衣服哦。」
语毕,他徐步至离这开启放置墙边木制柜子cH0U屉翻找着药剂的nV孩有些距离的後方,亦翻开了位於另一个T积较大的柜子最下层cH0U屉。
他为了不弄乱那整齐摺放的衣服而有调理的一件件翻找着。
可是,正当他找到了合适的衣物,而要将其他为了方便寻找才一同拿出来的多余物件放回去时,却在那其中发现了一件红白sE令他感到刺眼并极为讶异的物品……
他脸sE更为凝重地拾起了要给那nV孩更换的衣物。
以及,那个令他看了就讨厌的棉制物,走回了她歇坐於地位置。
「啊、谢谢哦,小狮郎……给你添了个麻烦真是对不起哪。」她说着,也接过了他垂手递给自己的衣服,但并未抬头望他。
掉落,一套摺得整齐有致的另件衣物就这样彷佛花朵般掉落於她低首的视线范围内。她停下了要将药剂转开的动作,瞪大了那双熠熠的眸子,笑容也凋零地注视着那件红sE条纹、白底的衣裳,怔地。
「这是什麽?」
伫立於nV孩前方且以双腿面对她容颜的日番谷,以那冷到近乎失去任何情感的语气询问她。
但他明了,他知道这件衣服是什麽,他也知道能持有这件衣物的缘由是为何。
他也看过这东西啊!
难道她忘了吗?在几年前他们一同望见隔壁村里的那对兄妹因为进入了培养Si神的灵术院,数年未归,但最後得到了什麽?是只有连一具全屍都没有的Si讯归回。
她难道不知道当Si神是个多麽危险的职业吗?为什麽如今她还瞒着自己持有着与那对兄妹当年相同的衣物?
为什麽?
「……这、呃,小狮郎,我──」嗫嚅了许久,她才抬眼,对视他的碧瞳。
「你忘了吗?」是忘记了过来人的最终後果?是忘记了曾经说好的承诺吗?
「……我想当Si神,想要保护小狮郎和NN。」刻意将愧疚压至最底层,她以一种坚定的眼波凝视他缓道。
我才不要你保护我!我明明也可以保护你啊……
这些想要阻止她迈进那道路的话,日番谷全然吞回去了。
或许是领悟了,也认了这nV孩所执着的事物是没这麽容易改变的。
可是心里真的很不甘!她明明已经答应过他的。
沉默。
他露出一种极为感慨且受伤的神情,阖上了眼,松了拳头。
「赶快换好衣服不要感冒了。」抛下这句话後,他便头也不回的迳自步离了这空间。
只留下她愣愣凝视着那碰一声阖闭上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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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
今天是第七天雏森桃与日番谷冬狮郎冷战的日子,也是两人认识了这麽多年以来,第一次的冷战。
所谓的冷战,其实说穿了,就只是彼此两人充满默契地说什麽也不在对方面前服输。
当有两个自尊心强都不愿退一步,抑或是其实在内心已经偷偷悔改过,但还非得等待对方先卸下身上的尖刺时,冷战就会因此而开端。
而两人应该是属於那前後者皆掺有吧。
近日,他们俩除了偶尔的早上问安,晚上道安之外,其实所对谈的话语可说并不超过五句。
明就心知肚明彼此之间这道高墙会筑起的成因,但却始终涌不起打破那道墙的力量。
有一方是基於愧疚,愧疚自己那胆怯面对对方会反对自身想法,而产生打从一开始就为了避开争端的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