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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烂泥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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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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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欢的五官很普通,即便没有兔唇的患处,也和迟朔的差异很大,乍一看绝不会令陌生人联想到这两个人是兄妹关系,她的肤色有着常年封闭在家中所呈现出的不正常的青白。

迟欢站起了身,对封隋利落地说了两个字:“报警。”

也许是只有两个字,所以迟欢一点儿也不结巴了,封隋倒是被迟欢的一句报警弄得吓了一跳,问:“出什么事儿了?”

他三步并两步上了台阶,想推开门,结果门里有道锁链制止了他的动作,锁链发出哗哗的响动。

然后他从门缝里看到了让他即便在以后很多年也难以忘却的情形:

迟朔跪在狭窄院落的水泥地上,只穿着一件单衣,脊背上的衣服布料被带锁扣的皮带抽打得七零八落,他用浸满了血的手指捂住自己的后脑,竭力护住重要的脆弱部位不被呼啸而至的皮带扣打到。

他的父亲一面用皮带抽打得气喘淋漓,一面还在又不尽兴似的抬脚踢踹,好像这个被他毒打的少年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个可以随意处置的畜生。

在男人把皮带绕到迟朔的脖子上收紧,作势要勒死这个少年时,封隋停下暴力地摇动门后锁链的徒劳举动,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

“不要说,家庭暴力,要,要说,是,歹徒,抢劫。”迟欢很费力地吐音,“说,歹徒,已经走了,他们,会更快,来。”

听到这样的话,封隋心情复杂地看向这个女孩,他想拍拍迟欢的肩以作安慰,可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没资格处于这样的位置。

他不知道迟朔为什么要撒谎,但他隐约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沉甸甸地落在心头。

他似乎做了一件错事,然后是很多错事,那些错事带来的后果正一步步地把他们推向无可挽回。

封隋捏手机的指头关节凸起,强迫自己不去看门内的暴行,极度用力地按下110的数字。

***

平心而论,迟朔早已习惯了父亲的非打即骂,即便炒菜放少了盐,父亲也可能顺手给他一个耳光,或是打翻他的饭碗。

但是,当父亲真切地动了肝火后,迟朔仍旧在骨子里害怕极了承受父亲动怒后的毒打。

被收紧的皮带勒住脖子的那一刻,他以为父亲是真的要勒死他的,勒死了这个不是儿子的儿子,勒死这个不忠的女人生的孩子,勒死这个赔钱货,小畜生。他知道,父亲不止一次地想要弄死他一了百了。

但父亲不会真的下杀手,父亲是个胆小鬼,一个懦弱的家暴者,沉湎于酒精也只能带给他残暴而非勇气。

他被父亲按进了院落的水缸里,缸内积累的雨水冰凉污浊,皮带的窒箍令他只能被一次又一次地按进凉水里,来不及憋气,水灌入口鼻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而来,第五次被按进水里后,父亲咬牙压住全凭本能在挣扎着的他,脖子上的皮带被紧紧束缚,脊背被父亲的膝盖和小腿抵着,这个残忍的动作持续接近一分钟。

他的脸被抬起后,还未从空气的重新灌入中清醒过来,脸颊上就挨了左右开弓的六七个巴掌,和办公室里被拳打的肿痕叠在一处,痛楚火辣辣地炸开。

于是脑海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连这次毒打的缘由都无从想起,就像被棍子搅浑了脑壳,低血糖的发作更让他不再看得清眼前的光线,父亲的身影变作模糊的影子。

早知道今天会流血,他不该在前几天卖了那么多血的。他可能根本撑不过这次了。

泪水从眼角涌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迟欢。

他要是被打死了,欢欢该怎么办,这世上除了他这个哥哥,还有谁会护住欢欢?

他不能死啊……

脖子上的皮带被解开,迟朔抱住自己脑壳的要害处,湿漉漉地趴伏在地上,用单薄的脊背承受着如雨般落下的皮带,破空声撕碎了空气也撕碎了布料,背上交错的伤痕由浅至深,皮带面染上了触目惊心的血。

失血过度加上低血糖,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明明是睁着眼,眼前却黑茫茫的一片。

肚子被狠狠踹了几脚,让他无法再维持抱住脑壳的姿势,身体撞在坚硬的水缸边,他的头发被揪起,头皮跟着叫嚣着疼痛,额头在下一秒撞在了水缸上。

他发出难以抑制的叫声,但声音仿佛闷在喉咙里,像是小兽的嘶鸣。

短暂性失明让他无法判断父亲的拳脚会在哪面落下,何时落下,他用手指扒住缸沿,勉力支撑着上半身,父亲好像打累了,身体上不再有皮带落下时烧灼的痛感。

接着,他被揪住头发拖到了房子里,院子的水泥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刺目的血迹。

【本章阅读完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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