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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死对头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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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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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仔细检查了封澜的嗅觉,对着片子看了又看,觑起眼睛,沉吟着,一脸凝重,封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越发觉得自己身怀绝症,命不久矣,苦丧着脸道:“医生,你直说吧,我还能活多久?我撑得住。”

“唉,度数又涨了。”医生摘下眼镜揪起白大褂一角擦了擦,再重新戴上,“你刚才说什么?你能活多久?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天桥上摆摊儿算命的。你鼻子没问题,回吧。”

“哈?!”封澜非但没有虚惊一场的庆幸和惊喜,反而不信,“怎么会没问题!没问题你刚才那个表情?没问题我怎么会闻到他身上的香!”他一指门口站着的江逾燃,被迫陪来医院还被要求保持距离的江逾燃翻了个白眼儿,攒着火气,要不是刚才封大个儿哭得稀里哗啦跟头狗熊似的,他才不会跟着一起来,管他死活。

医生奇了,嘿了一声,没事找事的他见得多了,倒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年轻就来碰瓷儿的,“没问题你还不乐意了,非要给你检查出什么毛病你才乐意是吧,你们这些小孩儿,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把生病当时髦。”

“不是,医生,我真没找茬。”封澜倾身趴桌子上为自己辩解,“我鼻子真有问题,你好好看看,就我能闻到他身上带香,别人都闻不到。”

又一次说到他,医生抬头看向门口的江逾燃,让他走近点儿自己闻闻,这已经是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了,江逾燃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当成一块香饽饽被人闻来闻去,白眼儿快翻上天,却仍乖乖走近,伸出只胳膊给医生闻,没味儿,真要说有什么香味,就只有洗衣液的淡淡的清香。

医生又跟封澜说:“那你形容形容是什么香味。”

但凡江逾燃靠近他两米以内,那股香味就使劲儿往他鼻子里钻,挠心挠肝的,封澜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要抱着他吸,他捏紧鼻子,扒拉江逾燃让他赶紧离远点儿,等味道散了才松开被捏红的鼻子,“味道很浓,跟整了一缸子香水在身上,又比香水好闻,像,像……怎么说呢,”书到用时方恨少,学渣绞尽脑汁,肠肚都搜刮过一遍也无法从杯底儿都没有的肤浅墨水里挑出贴切的词句来描述,只好顺从感觉,用最简单的白话形容,“像他在不知道什么花的花丛里滚了百八十圈儿染上的,晕乎乎里,不仅有花香,还有草叶子的清新,淡淡的泥土芬芳,和阳光的味道,揉在一起的感觉,总之就是很复杂,但是香,好闻,让人舒服,闻了还想闻,吸了还想吸。”

说完,封澜满怀期待地看着医生,眼神殷切,希望他能从自己的描述里推出一点蛛丝马迹,“怎么样,医生,有头绪吗?”

“嗯……”医生沉吟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口的江逾燃,又看回封澜,在他的殷殷期待中点了头,“有。”

封澜一喜,便听医生接着道:“你喜欢他。”

“哈!?”

“啥!?

两道不一样的声音同样震惊,这回不仅是封澜惊掉了下巴,连江逾燃也睁大了眼睛。

唯有医生淡定,带着见惯了世面的云淡风轻:“不然就是你暗恋他,不然搁我这儿借物喻人写什么情诗。”说罢,他感叹:“现在的小孩子,玩儿得可真花花。”

“情诗?!那哪是情诗!你让我形容那香味的啊!”封澜拍案而起,明明理在他,他却莫名的心慌心虚,心跳加速,血往脸上冲,一瞬间从耳根红到了脖子,还不敢回头看江逾燃。

于是他没能看见身后的江逾燃也成了个大红脸,江逾燃脸皮薄肤色白,一红就格外明显,艳艳的,如春日里的秾桃艳李,不过他脸红不是心虚心慌,也不是害羞,纯粹是被调侃的自然反应,看着封澜的背影,心里还在想,他喜欢我?暗恋我?呸,谁要这个胸大无脑的大猩猩的喜欢,进化的漏网之鱼,又笨又蠢,臭屁自恋还变态。

医生有理有据:“我让你形容没有让你写诗啊,你看你说的,又是花又是草又是阳光的,不是写情诗是什么,我女儿看的爱情都没你浪漫。”

“我……”没文化的学渣干巴巴地张合着嘴唇,百口莫辩。

“嗅觉测试你也做了,片子你也拍了,我这儿真没检查出来你有什么毛病。”医生顿了顿,往上推了一下眼镜,诚恳建议:“要不,你去精神科看看?”

精神科除了精神病还能有什么,大多数人听了这话都要恼羞成怒,要是换作以前,封澜这脾气,被这么指桑骂槐地骂了,不说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吧,也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但不知道是不是“我觉得我死对头好香”这个惊悚故事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他竟一句话没说,愤而调头转战精神科。

又是一通检查,精神科的结论是:“没毛病。”

封澜高兴不起来,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不说话,就显得失魂落魄。

连背影都透着颓丧,没了平时招人嫌的劲儿。

江逾燃跟在他后面,无端想起那晚的雨夜,他就是趴在封澜的背上被他背出那个恐怖的山坳的,心里便不由得一阵莫名的情绪,叫住了封澜:“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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