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全修泽似乎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看向病床上的纪顾，“医生说纪顾的情况怎么样？”
宋懿将楚医生的话如实说了。全修泽点了点头，正想与宋懿讨论该怎么安定议事阁的那帮老家伙时，一通电话响了起，全修泽看着备注上的“向沽”二字，微微眯了眯眼，他淡淡地说了声“我还有点事情”就离开了。
宋懿不太懂全修泽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了解纪顾的情况，一条信息或者电话就能解决，他又何必亲自来医院，更何况他本来也不爱出门。
而且现在正值夏季，天气也并不宜人，半个小时前刚下了一场大阵雨，空气清新了不少却也湿漉粘稠，刮的风也有些浸人的凉意。宋懿便想着将窗户关上避免风吹到纪顾，走到窗边正有所动作时，垂眸发现了下方墙面两米外种着一排木槿树。如今正是木槿花绽放的时节，大朵的花在绿叶中尤其显眼，粉里透白的花瓣倒是挺好看的。
哦，木槿。逍遥里也有木槿，医院里也有木槿。
下午。
医生们按照时间来检查时，宋懿正想像往常一样挪到旁边站着，却被楚医生叫住，示意两人借一步说话，于是宋懿便跟着他出了病房到走廊外。
“坐。”
宋懿跟着楚医生坐在了走廊旁的一排椅子上，刚坐下便看到楚医生从一个文件袋里取出了几张A4纸递给他。宋懿接过，细细看了起来。
“这是你说的那只蓝色不明药剂成分解析表。里面含量最高的，是一种选择性血清再吸收抑制剂。这类物质常出现在抗抑郁药中，比如常见的帕罗西汀。但这只药剂中的，是被改造过的，它控制大脑意识部分的神经元突触前末端，选择性抑制血清素转运蛋白，使脑内神经元间隙中被其它另一成分改造过的血清素浓度上升。而这一切运作之后带来的效果是，很可能会使一个人的人格发生改变。”
“……人格发生改变？”宋懿觉得有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直窜上脑子，顿时觉得手中的几张纸好像有千斤重，“怎么可能，难道现在躺在里面的不是纪顾吗？”
楚医生神色凝重，点头又摇头，沉声道：“我说的是可能，这是我们一致研究后的猜想，但是实际上的后果是怎么样的我们并不能确定。而且你也说了，纪顾注射之后基本是与之前无异的，所以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实验。”
宋懿好像理解了楚医生的潜台词，纪顾的人格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被改变了，并不是一定，可是概率很大。
宋懿突然想到了于亦寒的经历，他急忙侧身对着楚医生道：“我认识一个人，他或许可以为我们解答一些疑惑。”
“谁？”
“他叫于亦寒。”
在纪贺为他申请了暂时解除监控之后，宋懿这段时间是能够自由使用手机的。他调取了PGE信息中心局的任务资料总册，发现于亦寒也曾经跟着队伍被派去抓捕一个比较小的违禁药物贩卖团伙，而且与他所描述的到医院咨询在时间上前后基本吻合。那任务最后的总结里是说将所有贩卖团伙抓获归案，受伤报销人员里面就有于亦寒的名字。
宋懿越发觉得这些事情之间都有着巨大的联系，低声道：“他曾经也在抓捕贩卖违禁药物团伙中受伤，并且在那之后，他出现了第二人格。”
楚医生的表情由惊讶到严肃：“这么看来，纪顾与你说的这位于亦寒在经历上倒是有些相似。你能联系到他吗？”
“可以，我会试试请他过来一趟。”
楚医生点头，拍了拍宋懿的肩后便与检查完的医生们一同离开了。
宋懿将于亦寒的联系方式调出，在拨号界面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拨了过去。在等待接通时的“嘟嘟——”声让宋懿的心脏狂跳。
“喂，你好。”
那清冷的声音让宋懿顿了顿才道：“你好，我是宋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