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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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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尊主为大,

我灵以神我的救主为乐……”

“他叫有权柄的失位,

叫卑贱的升高;

叫饥饿的得饱美食,

叫富足的空手回去……”

“但愿荣耀归与父、子、圣灵,

起初这样,现在这样,

以后也这样,永无穷尽,

阿们。”*1

唱诗班庄严地肃立在神殿巨大又高不可及的穹顶之下,穹顶雕凿出的五层凹格层层拱卫着“穹顶之眼”——一个直径8.9米的圆形大洞。天光从此倾泻而入,随着巨行星和恒星的移动缓慢变化。

神父在对天父的赞美诗中结束了演说,宣布将玫瑰花撒下。

坐在台下的贵族们这才打起了精神,期待地看着“穹顶之眼”。

光芒到了最盛时,百斤花瓣在赞美主的圣乐中飘下。

人们终于发出了真心实意的赞叹。

血红色的玫瑰花雨经过供奉着金色神像的祭龛,墙壁上精美的壁画,飘出了气势恢宏的科林斯式柱式门廊,让没有资格进入神殿的子民也享受神的恩赐。

花瓣很快就在地上铺成厚厚一层,孩子们欢呼着抱起花瓣,重新洒下。

金发男人坐在第一排,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后,关上了手里的福音书。

玫瑰花瓣落在了卡普萨达的肩头,男人取下这些花瓣,久久凝视着。

他想起了一幅画,《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2

今日不仅是小满,还是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一,是天主教的圣灵降临日。每年这个时候,神殿都会以这样浪漫辉煌的方式庆祝,从穹顶之眼洒下成千上万的玫瑰花瓣。

玫瑰,代表着热烈的爱情,代表过君主的权威,也当过杀人的刀。

罗马暴君瓦瑞乌斯·阿维图斯·巴西安努斯,一个狂热的性崇拜者,甚至以腓尼基性爱之神埃拉加巴卢之名改名为埃拉加巴卢斯。

这个残暴荒淫的君主在一场宴会上,令人将兜住成千上万玫瑰花瓣的网兜打开,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从天洒下,这样的美景很快就变为了致命的凶器。花海淹没了赴宴的宾客,让他们在极乐之中窒息而亡。

而神殿之中鲜红的花瓣看起来比画作中粉白唯美的花瓣更加致命。

垂丝的上空此时也飘满了鲜花,纷披婉垂的垂丝海棠,也是粉白的花,小小一朵朵,随着移动的队伍飘入飞鸾。

山海异兽护卫在游街队伍的两侧,前来观景凑热闹的,除了能欣赏容貌昳丽的花魁,也能近距离观看那些平时不敢轻易靠近的异兽。

毕方和穷奇在前开路,护送着大花魁的驾撵,橙红和莹蓝的火光随着两头异兽飞翔的动作散落在鸾驾周围,神武威风。

绿柳也做了了美丽的妆面,柳叶绿的花钿装饰在眼角,把她那张清丽的笑脸勾勒得更灵动了一些,像是伴在神妃左右的仙娥。

绿柳作为琴侍抱着琵琶,站在鸾驾的右后方,和玉无双保持了一臂距离。

鸾驾在天空飞行过程中,气流吹得账幔和衣带都翩翩飞舞。玛琉斯的火色红云,让正午像是黄昏。

恒星的金色光辉被留在了背后,车队向着玛琉斯巨行星的方向前进,血纹玉璧的方向就是吉利的方向。

民众们或站在街边,或站在高阁中,探头抻腰地观景。

与会的花魁来自一百所不同的“青楼”,垂丝四十所,贴梗和西府各三十所。

每有一座鸾驾经过,就会掀起一波欢呼的浪潮。

人声鼎沸,鼓乐喧天。

“……大花魁还是那么好看,其他花魁和他比起来就有些看不过了……”

“听说他就是跟总领府大公子私奔的那人,这么快就被找回来了?”

“我不是听说他被扔进夜林了吗,怎么还活着?”

“奶奶,她们好漂亮啊,我以后也可以这么漂亮吗?”

“这些妓女有什么看头,要我说,还是帝江大人威武帅气!天下第一!”

“笑死人了,帝江还天下第一呢,它打得过穷奇一根脚趾头吗??”

“傻逼穷奇吹!骗兄弟就算了,别把自己骗了!”

“你他妈才傻逼呢!没看去年万兽会你穷奇爹怎么把帝江按在地上摩擦的了吗?”

“诶诶,别吵了,看花魁就看花魁,吵什么!”

“那你说,是穷奇厉害,还是帝江厉害?”

“呃……当我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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