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策现在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他感觉到插嘴里的硬物逐渐变软，随后从他的口中滑落。
他低下头，开始止不住的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吐血，有好几下，他甚至差点就喘不过气。
梁起低头看着他，微微皱着眉，看到苏云策的嘴里在不断往外吐血，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的有些太狠了。
他蹲下身，捏住苏云策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才看到苏云策脸色苍白的厉害，额头满是汗水，呼吸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微弱，眼看着就要昏过去。
“苏云策！苏云策！”
梁起想要唤醒苏云策，但苏云策还是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来人！来人！”
梁起一边解开捆着苏云策的绳子，一边呼喊外面的士兵。
绳子刚松开，苏云策的身体一歪就要向地上倒去。
梁起连忙伸手接住他，将他抱在怀里。
“苏云策……醒醒……醒醒。”
梁起看着苏云策下巴以及衣服上的血迹，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变得十分慌乱，他明明是想折磨他，可是看到苏云策受伤，他还是会莫名的感到心痛。
守在门外的士兵迟迟没有进来，梁起忍不住怒吼道：“人呢？赶快给我滚进来！”
就在梁起冲着门外怒吼的时候，怀里的苏云策突然睁开眼，拿起手中的绳子猛然勒住了梁起的脖子。
梁起此刻是毫无防备，苏云策又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梁起脸色瞬间涨红，眼中更加充斥着难以置信。
士兵们这时跑了进来，看到地牢内的场景吓得大喊了一声将军，就跑上前一脚踢开了苏云策。
苏云策胸口受到重击，吐出一口鲜血就彻底昏迷了过去，梁起则是站在旁边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脖子上有着一道十分明显的红色勒痕，足以见得苏云策刚刚勒他时有多用力。
梁起一手抚着脖子，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苏云策，目光难以置信，还带着一丝痛苦。
士兵蹲到地上探了探苏云策的鼻息：“将军，他好像死了。”
梁起的神情陡然突变，他定定的盯着地上的苏云策，呼吸不由得加重。
一股嗡鸣声瞬间在他的脑中炸响，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
“将军，”士兵意识到了梁起的情绪有些不对，试探性了喊了一句，“您怎么样？要不要叫军医？”
梁起转过身背对着士兵，不让士兵看到自己情绪上的波动，他一只手扶在旁边的木架上，才勉强站稳。
“死了？”梁起低声说了一句，像是在和士兵确认，又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还有一口气，不过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士兵回答梁起的话。
可梁起就像是没听见一般，背对着士兵站着，背影颓丧。
士兵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梁起这副模样。
那个带领他们战无不胜，永远意气风发的将军，竟然在听到一个战犯死去的消息时，会出现难以置信的情绪。
两名士兵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震惊。
梁起的手紧紧抓着曾经捆着苏云策的木架，片刻后他抬起头，抹了一把脸，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勒痕。
“好，死的好。”
他像是在对士兵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死的好……”
“把他给我丢到乱葬岗去，本将军不想再看见他。”
“是。”
士兵抬着昏迷的苏云策走出地牢，梁起自始至终都背对着他们，直到士兵抬着苏云策走出地牢的那一刻，梁起才抬起头，向门口处看了一眼。
他的双目腥红，眼眶微湿，扶着木架的手微微颤抖。
士兵离开之后，梁起的身体向前晃了晃，他踉踉跄跄的走下台阶，走到地牢门口，忽然又停下脚步，向地牢里看了看。
他的神情迷惘，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确认地牢里没有苏云策的身影，他才转身离开。
此时已是深夜，外面又下雪了。
寒风肆虐，吹的人脸生疼。
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人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
梁起一手扶着剑柄，低着头，沿着王宫的甬道往寝宫走。
路上巡逻的士兵看到梁起，纷纷停下来高喊一声：“将军！”
梁起不理会这些士兵，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对于梁起的冷漠，士兵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梁起离开之后，他们就按部就班的巡逻。
寝宫内燃着炭火，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