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人不说话，两手垂在身侧，陆安从他眼底看见了不服
他其实知道的，申骁一直向往的都是金融，他对数字有着几乎天生的热爱和才能，初中就曾跟着他父亲谈论股市的走向，十几岁的小男孩拍着胸脯跟他立下豪言壮语
“我以后会挣很多很多钱，就给你建一个好大好大的医院，然后你能不能，嗯，以身相许？”
然而申骁的父母在他的未来上发生了很大的争执，几乎闹到离婚的地步，两方各执一词不肯让步，最后在长辈的劝和下，申安低头同意了妻子的提议
“我希望他首先拥有的，是一个健康的身体”
虽然申骁并不明白这跟学医有什么关系，但他依旧很高兴的去了，仅仅因为陆安也在那所大学
一个临床医学的天天跨越大半个校园跑到中医系听课，连自己的学分都修不够，倒是让中医老师们认了个脸熟
“伸手”
申骁将右掌朝上，毫不犹豫的伸过去
陆安皱眉
“左手”
他愣了一下，顺从的换了左手
纯黑的皮带嗖的抽下来，掌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一片，申骁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强撑着不把手缩回来
连续的抽打使得四根手指都微微颤抖，申骁眼里逐渐湿润，不断叠加的疼痛顺着经脉蔓延全身，好似浑身都跟着接收了痛感
手心的嫩肉连绵肿胀，好几处地方都开始浮现淤青
他忍不住往后缩，然而陆安抓着四指，强迫手心向上，红肿充血的手心像是要炸开一般
但是陆安的手很温暖，他又舍不得抽开
点点淤紫浮现的很吓人，陆安松开手，狠狠一记当空抽下，直接给手心砸出了一丝血迹
申骁哀嚎一声，捂着手弯下腰，渗出的一丝红色像是钉子一般狠狠刺痛了他，他泪着眼看向陆安
“哥，我就...就这么让你失望吗?”
陆安心脏狠狠一痛，他很快收敛了眼里的疼惜，冷着语调
“裤子脱了”
申骁听话的将裤子褪到膝弯，俯下身胳膊肘撑着地面，一系列动作连贯而迅速，好似一点都不委屈
然而陆安清楚的听见了他浓重的鼻音，他拼命忍住扶起来安慰他的冲动，皮带抵上了红肿的臀部
“哥不希望你这样草率行事”
他一抬手狠抽了五下，那两团肉被打的来回颤抖，申骁疼的哼出声，又死命咬住下唇
陆安的皮带落的更凶了，尖锐的疼痛像是直接抽在骨头上，申骁有些稳不住身子
“你知道你弄错药的那个病人他青霉素过敏吗?如果不是被顾南发现，那就是一条人命啊申骁！”
顾南和他通电话是语气都在害怕，最后几乎是哭着跟他说
“学长就差那么一点啊，我就要给他挂上了，要不是隔壁的阿姨问了一声这个怎么跟昨天不一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啊”
那哭声汹涌澎湃，他仿佛都能看见小学弟那副恐惧无助的样子
思极至此，陆安下手越发的狠，他甚至比顾南更怕，更怕如果真的没有换药，那申骁年纪轻轻就将背负一条生命
申骁不知道陆安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身后的刑具像是鞭子一般毒辣狠厉，鞭鞭都恨不得见血
他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甚至还有些发甜，眼角的湿润逐渐被难过委屈撑开，变成滚烫的泪水滴落下来
他疼的恨不得昏过去，而陆安也疼，皮带的扣子被他死死攥着，鲜血渗出紧握的五指，啪嗒的落下来
那两块肉不知道被来回抽打过多少轮，肿的已经变成了深紫，臀峰处的点点血迹甚至开始滑落，惨不忍睹
唤醒陆安的是顾南疯狂的拍门声和叫喊
“学长！学长！学长开门啊！”
理智终于有些许回笼，他看着伏在地上的申骁，忽然觉得无力
他扔了手里的东西，半跪在地上扶起申骁，小孩眼泪流了满脸，他小声说着什么，陆安凑近去听，才发现他机械般的重复着哥哥
陆安的手血肉模糊，他也忍不住落泪，强撑着给申骁胡乱摸了两下，把他抱进怀里
“你知道那时候哥有多害怕吗?哥真的怕你就这样毁了一辈子，你不能不在乎啊，就算你不喜欢，你也..也不能这样啊”
申骁很少见陆安失态，哭成这样更是第一次见，他也不顾肿胀的掌心不断的刺痛，死死抱住陆安，不断的叫他
“哥哥，哥”
“哥在，哥在呢小骁”
申骁艰难的从唇齿中挤出几个字，下唇被他咬的稀烂，动一下浑身都疼
“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