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终于动了，他抚摸着路漫的脸颊，揉他的耳垂和后脑，语气带着些许冰冷，“……你何时发现的？”
路漫笑，“鬼王大人演技一流，属下竟是被您玩弄在掌心，直到方才才发现。”
“……是桃花让你想起来了，对不对。”恶鬼……不，现在应当是鬼王，他低笑起来，说，“不愧是阴司第一文官大人，这般洞察力令人佩服。”
路漫说，“不及大人千万分之一。”
鬼王揉他的腰，几乎要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生气了？”
路漫微笑，“属下不敢。”
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鬼王不可能不注意到，他低下头，虚窥路漫神情，路漫神情自若，气定神闲。
“……”鬼王道，“你在生气。”
路漫：“呵呵，不敢。”
“……”
“……”
相顾无言。
鬼王不知道哪里惹到对方了，方才不还羞涩得直往自己怀里钻么。他薅了一把雪豹尾巴，却被无情甩开，从他手中抽离。随后他听到一声冷笑。
鬼王：“……”
鬼王：“你究竟在气什么？若是对我有意见，大可随意打杀。”反正他死不了。
路漫温和地笑着，“我说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绝对是气狠了吧。
既然已经被发现真实身份，鬼王并不再伪装，震慑威压自他身上蔓延，令人胆寒，感受到这股威压的鬼怪战战兢兢地跪下，皆向着鬼王所在位置朝拜，俯首。
深不可见的漆黑阴霾中，鬼王踏上王座，抱着路漫缓缓坐下，那一瞬间，世界停止了转动。
……
零星记忆中，疲惫的身体亦如这般被人稳稳抱起，拢入怀中。
男人为他抚去酸痛和脏污，为他细细理顺长发，凝视他许久。最后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抱歉……”
……
指尖扫过少年柔软发丝，冰冷大手揉捏少年耳垂，又来到他的唇角。
少年在男人怀中显得无比娇小，那双眼眸干净无比，明明是被桎梏的姿态，但实际上却是他占据了上风。
路漫指尖攥住鬼王不安分的大手，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皮笑肉不笑道，“好一位鬼王大人，好一个占了人身子抽身便走的登徒子。”
那双血色瞳孔骤然紧缩。
“……抱歉。”鬼王低下头，带着些许安抚，“那一次……是我鲁莽。那时我鬼力躁动，分出一抹分神准备平定波动，你突然闯入殿中，我一时不查，便被影响。之后……便对你作出了不轨之事。”
“一时间承载太多鬼力，你被冲击震荡晕了过去，以至于短暂地失去了这次记忆。我本想向你赔礼，又担忧你会就此恨上我，我便……一直没有叫你回忆起来。”
路漫眯起眼，“哦？既然如此，鬼王大人又为何要接近我身边，自导自演这一出[恶鬼出逃]的戏码，再次对我百般羞辱，难不成是食髓知味？”
“我并非诚心羞辱你，我……”
“呵，鬼王大人可千万别告诉我，只是一场欢爱，你便喜欢上了我……”路漫打断他的话语，咄咄逼人，“或者说，喜欢我的身体？”
鬼王双眸微动，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听到路漫的这一番话，眸光冰冷，细看好像还有一丝委屈，他说，“不，并非那场欢爱，不过那也是原因之一。我与你交欢后，便清醒了过来，欲与你赔礼道歉，因你失忆，我便在你觉察不到的地方一直观察你。或许是日久生情罢，我在百年之中逐渐了解你，然后……爱上了你。”
鬼王勾起唇角，“你也许不知道，在你入睡的时候，我就站在你床边看着你，偶尔会亲……咳咳，亲、亲手为你盖被子。”
路漫睁大眼睛，耳根逐渐染上红色，“你……！”
什么盖被子，明明就是……！
这个……流氓！
鬼王终于伪装不下去，再次恢复了那副无耻的神情，无辜又忍俊不禁，“啊，谁叫宝贝你……太过诱人。”
他没说的是，其实除了亲一亲抱一抱，他还会把路漫脱光反复揉捏，几次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好在他忍住了没有对路漫出手。
只不过这股欲望愈演愈烈，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对路漫的渴望，又害怕路漫想起来那段被强迫的日子，从而记恨自己，疏远自己。终于到了临界点，他忍无可忍，自导自演了一出恶鬼掳走“生魂”投生人间的戏码，引诱路漫跟随他。
在那之后的事，两人都知道了。
路漫怔然许久，从口袋掏出来一只白虎。
白虎委屈巴巴，嗷呜嗷呜低叫，似乎在给路漫道歉。
从来都没有什么生魂，就连顾望也是鬼王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