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修烨的话语，令陆崖哑口无言，的确，离婚是他提的，在确定二人关系终究会走到尽头的情况下，他也的确没有那个立场命令对方保持忠诚。
“虽然我们的关系并不算好，但这五年，我从来没有出轨过。”蓝修烨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直起身子，拉开了与陆崖的距离。
对此，陆崖无话可说。
认识这么多年，他是了解蓝修烨的，既聪明又自信，有品位又讲究，在外人面前，他从不会做任何有损自己声誉的事。
或许他应该问问他，昨天晚上他到底去做了什么，但最终，陆崖还是什么都没说。
“离婚协议……和各类文件，我已经在准备了，到时候你签字就行，”不是自己的，陆崖一分也不会多拿，虽然大概率蓝修烨也根本不会在乎他要的那点儿东西，“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告诉夫人和老爷呢？”现在，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蓝修烨沉默了，他看着眼前眸色黯淡的青年，忽然忆起了婚前追求自己的时候，他那满面笑容的模样。
是自己把他变成这样的吗？他真的要放弃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么？
“等会回家，还是一样坐我的车，别又跑到我妈面前告状。”蓝修烨说着，拉住了陆崖的手，自顾自就往正厅的方向走去。
陆崖被他拉得生疼，他试图挣扎，对方的力道却如同不可撼动的磐石，令他怎么也逃不开。
门口，陆崖望见了熟悉的身影。
是大哥，蓝修启。
“在这干站着，是来吹冷风的么？”蓝修烨开口，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好话。
而此刻的陆崖已经放弃了挣扎，他任由蓝修烨拉着，迎着大哥的目光，他只轻轻点头。
“在家人面前不能暴露”这些年，这条铁律近乎已经将他练出了条件反射，哪怕他知道蓝修启其实一直明白他跟蓝修烨之间之间究竟怎样。
这天，在蓝夫人亲切的道别声中，陆崖和蓝修烨肩并着肩，坐在车的后座，缓缓驶离了蓝府。
“如果你硬要拖着，我会诉讼离婚。”陆崖憋了半天，只说出这句话。
然而蓝修烨给出的回应，却只是一声嗤笑，“这么气不过？”他伸手，抬起陆崖的下巴，“我知道这些年你对我肯定不满意，但我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任何事，这场闹剧究竟谁是过错方，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他说什么？闹剧？望着这张自己爱了数十年的脸，陆崖只觉陌生。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自己第一次同蓝修烨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的蓝修烨小小的一个，自己第一眼就喜欢他，巴巴地跟在他身后，要将自己的零食给他分享，但蓝修烨从来不要他的东西，也对他所说的那些趣事漠不关心。
从小到大，从朋友到伴侣，蓝修烨向来都对他不管不顾，不关心他的社交圈，也从没有认识他朋友的打算，是自己上赶着要跟蓝修烨分享生活、制造浪漫，然后还为对方的无动于衷痛苦不已，他就像一个为牌坊守节的寡妇，在无尽的等待中，变成了如今这幅了无生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