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令桉的声音和语气都和在以前的世界中并无二致,听得程瑄都有些发愣,迈着步子的双脚也跟着停滞了下来。程瑄有些恍然地停下来,就好像停下来后他就再能听到纪令桉重新说两句话。
“怎么了桉桉?”程瑄捧住了纪令桉的脸颊,像是以往那般轻抚着这两瓣柔软细腻的脸颊。
纪令桉苍白的双唇抖动着,却不知该如何回应程瑄,他的脑中混杂着千言万语,可是脱出口时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一句:“我……我有点冷。”
程瑄这时才发现,纪令桉的下身处于完全赤裸的状态,在轻拂过来的冷风之下微微战栗着。
程瑄赶紧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裹在了纪令桉的身上:“不好意思桉桉,刚刚我太着急了,忘记你下面没穿衣服。”
“没……没事……”不知是不是长期待在研究所,总是像一个牲畜一样活着,纪令桉的神色比起上一世的叶芜更加唯唯诺诺,眼中满是恐惧的情绪,似乎无论如何都抚不平似地。
微凉的空气吹得迷迷糊糊的纪令桉清醒了不少,将他从幻觉似的美梦中带了出来,他的眸光像是烛火一般微微闪动,对着程瑄又是打量了许久,末了才缓缓开口问道:“将军……为什么……带我走……?”
兴许是长久被关在研究所,不太与人交流,纪令桉说话断断续续地,根本不能连成一句完整的话。
程瑄想到这里,心脏也跟着抽搐了起来,他揽住纪令桉的肩膀,让对方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因为喜欢你。”
纪令桉淡淡地垂眸,已经有些迟钝的大脑才开始像涌潮水一般将近些日子的记忆灌给他。他在研究所的这段时间,有过不少人因为觊觎他的美貌朝所长要他,所长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渐渐地,流水般的钱都倾注而来,所长也就同意了。那些人仅仅只是玩上他两天,便又会将他重新送回研究所。他表面上是研究所的一个实验体,背地里却更像是是帮助所长敛财的暗娼。
程瑄说的“因为喜欢你”,其实大抵来说和那些顾客并无两样。纪令桉心中打鼓似地乱跳着,他忍不住想要亲近程瑄,相信程瑄,可脑中纷乱的思绪也在侵扰着他,让他忍不住将程瑄与那些客人联想在一起。
纪令桉的嘴唇颤了颤,声音发着抖问出来一句:“将军……请问……您是哪位将军……?”
“程瑄,我叫程瑄。桉桉,以后你叫我阿瑄就可以了。”
哪知纪令桉听到“程瑄”这个名字,如遭雷殛一般,抖如筛糠,眼中噙满了水雾,水雾泛出的光芒微微闪动着,像是十分惊恐。
“怎么了?”程瑄心中有些担忧,握住纪令桉的肩膀,试图让他平静一些。
“您……您……主张创办了……研究所?”纪令桉的牙齿咯咯作响,外面套着的那件大衣似乎并没有让他的寒冷减少些。
程瑄这才想起来,原主在这个世界作的恶那么惊天动地,估计这个帝国之内所有人都知道了,纪令桉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程瑄的心中闪过一丝伤感,明明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爱人,原本近在咫尺,可却忽然相隔天涯两边一般。原主做的一切,他无法替对方辩驳,可是他还是禁不住心脏狠狠抽痛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向纪令桉解释这一切,也不知该怎样让纪令桉恐惧的心情平复下来。
纪令桉的瞳孔放大了,震颤着望了程瑄几秒,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而后脱下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塞到了程瑄的手中,扭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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