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盛清涵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林霖一个人直愣愣地坐在地上，双目无视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盛清涵看见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将林霖从地上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不赞同：“怎么鞋也不穿就跑下来了，还坐在地上？”
林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发着呆。
盛清涵将林霖抱回了床上，试探性地唤他：“阿霖？”
林霖这才回过神，如梦初醒般地看着盛清涵。
只是他的眼神里不再是曾经的七分敬仰三分爱慕，而是变成了十成的冷漠，他看着盛清涵，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陌生人……
林霖想到这里也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他好像确实一点都不了解盛清涵。不仅是盛清涵，沈幻竹，还有魔尊融颜，他也说不上有多么了解。就连白煜，哪怕他现在看起来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可是谁知道他不是在装腔作势，虚情假意呢？
“阿霖，你这是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盛清涵对上林霖那满是冷漠的眼神，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隐隐的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手中溜走了那般。
林霖看着他，那张还带着带点苍白的漂亮小脸上蓦然出现了一抹微笑，只是这微笑清浅得很，甚至没有抵达眼底，他的眼神还是冰冷的：“盛清涵，或者应该叫你鸿雪仙尊——毕竟我这种要天资没天资，要勤奋没勤奋的人，是不配当你的弟子的吧？”
这是林霖第一次直呼盛清涵的名字，却莫名让盛清涵心里抖了一下。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方才在外面跟沈幻竹说的话，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你刚刚……都听到了？”
“嗯。”其实林霖并没有完全听清他们两个都谈了些什么，但是不妨碍他承认。反正最重要的已经听到了，其他的有没有听到也无关紧要。
“阿霖，我……”盛清涵张了张口，想要解释，然而林霖却先一步打断了他：“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当初是因为我身上的炉鼎体质有益于你修行，所以才在明知我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还愿意收我做亲传弟子的了？”
“阿霖，我当时……”盛清涵急于解释，连他脸上维持的温和面具都有些戴不住了，开始变得慌乱起来。
“我只需要听见是，或者不是。”林霖却不想听他说这么多，语气冷淡地打断了他。
“……是。”
果然如此。林霖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明明从刚才就已经听过一次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再问一次，多给自己一次自取其辱的机会么？
“所以仙尊如今没有暴露我的身份，也是因为和我双修大有裨益，所以不想轻易把我交出去喽？”林霖似笑非笑地看着盛清涵，就连“仙尊”这两个字此时也显得格外刺耳。
“不是的阿霖……”盛清涵慌忙解释，“是为师……”
“你不配做我的师尊，”林霖再次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当然，我也没资格做你的弟子。”
“好，”盛清涵现在也不顾这些师徒称呼了，他只希望林霖可以听进自己的话，“那阿霖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林霖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意外盛清涵竟然主动说要跟自己解释。他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你说。”
“我承认我一开始的确是觊觎你体质，认为你可以助我修行，所以才在明知你是魔界卧底的情况下还收你入我门下——但是我后来改变心意了，”盛清涵说着，握住了林霖的手，双目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心悦你，阿霖，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道侣。”
林霖的目光也顿住了，他久久地注视着盛清涵，仿佛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一般。过了许久，他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冷笑了一声：“仙尊啊，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相信你这些花言巧语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一开始喜欢的应该是白煜才对，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你待他与旁人不同。还是你要说你中途见异思迁看上了我，所以不喜欢白煜了？”
盛清涵对林霖的讥讽充耳不闻，只是点头承认：“我确实是见异思迁。”
“呵……”林霖又是一声冷笑吗，“你确定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身体？你怕不是和我睡多了，睡出感情来了吧？”
盛清涵见林霖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那阿霖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呢？”
“相信你什么？”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难不成让你把心掏出来给我看……”林霖有些不屑地轻哼出声，却在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噗嗤……”一声。
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自己的脸上，混合着一股带着铁锈的腥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