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兄妹三个肩并肩，一起坐在长椅上，吃红薯。
准确地说，是凌霄和李尖尖在吃红薯，贺子秋只能看着他俩吃——因为李尖尖坚称这玩意吃了上火，病人必须忌口。
贺子秋左看右看，很想从旁边俩人手里抢一口。倒不是真的有多馋，就是看他们吃，他忍不住心里痒痒。
他那副样子很可爱。凌霄微微笑着，带点儿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把红薯往Omega眼前一递，看贺子秋乖乖凑上来咬，立刻又收回了手。
流氓啊这！
贺子秋牙根发痒，简直想往他手腕上啃一口。
啃一口……他心里一顿，突然想起了前几天自己在凌霄面前失态的事。
要这么说来，其实倒也不是没啃过。
清醒的时候贺子秋听了医生解释，说可能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住久了，凌霄的信息素对他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影响，他本身又是个没发育完全的Omega，就在凌霄的碰触下渐渐进入了二次发育，即将迎来彻底成熟。
直到这个过程结束之前，贺子秋都不能离开凌霄。他不能失去Alpha的信息素，否则会产生严重的戒断反应。而在此期间，他也只会被凌霄一个人唤醒……唤醒他身为Omega的本能。
他偏过头去看凌霄，Alpha仍然在笑，神采飞扬，眼眸明亮，好像没让这件事在心里留下任何波澜。
——可他哥真的很好闻。
贺子秋低下头，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37.
那是贺子秋长这么大，第一次闻到信息素的气味。
高中时代忙着学习，贺子秋满脑子只有三兄妹一起去北京的约定，做起题来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那时候他还特别庆幸自己没发育好，不会被生理问题困扰。
后来出了国，这孩子更是打工上学连轴转，根本没有挤出时间给自己过个热潮期的可能。
那些异国他乡的夜里，当他打完工回到出租屋，挨枕头就倒的时候，贺子秋在半梦半醒间，也曾迷迷糊糊地感谢过自己这个也许永远不会成熟的身体。
但是凌霄……凌霄……
贺子秋偏了偏头，看到Alpha拿着那半个红薯，手指微微弯曲，白皙指尖轻轻摩挲着红薯粗糙的表皮。
他的目光蜻蜓点水，小小地一瞥一瞥，从凌霄的手腕一直看到喉结。最后还是停在了甜滋滋的红薯上：那是凌霄咬过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无比强势地占据了贺子秋的整个大脑。想着想着，他的脸越来越热。贺子秋轻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瞳孔放大了，呼吸急促。
他其实知道自己最近不对劲。上次闻到凌霄的气味，他完全失去了神智。清醒过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了，贺子秋仍然在病床上，只是能感觉到，身下的床单换过了。
那几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