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白色中衣紧紧贴在身上，肩膀下是两团暗红的痕迹。很容易便找到了颜色最深重的出血点，陈念柏的手指自然而然地按了上去。
崔瑀轻颤，脚如触电一般退了半步。
由薄薄的皮肤所包裹的锁骨上有一左一右两个洞眼，本在愈合，因刚刚小六的扣拿重新崩裂出了血，那伤口摸起来已经圆顿，想来也是，毕竟五年过去，被凿开的洞眼也该磨平了。陈念柏没怎么仔细了解过刑罚，此刻才后知后觉到崔瑀这大概就是被穿了琵琶骨，以至于锁骨脆弱得很，别说最基本的武功，怕是稍重一点的活都做不得了。
而如此可怜的事实再衬着他这两条覆着强健流畅肌肉的胳膊，倒是好笑极了。
阁主的手指摸了一会儿，没使狠劲，手指已被刚渗出的血液沾染弄脏，食指与拇指抵在一起磨了磨，粘腻得很。
倒不像崔瑀这人。
但是不像才好呢，陈念柏想着，太粘腻可就没意思了。他将手上的血抹在对方衣服上，而后轻笑着在崔瑀嘴边印下一吻。
他还没生出点什么淫欲的邪思，就见本如一根木头的崔瑀脸一僵，瞪大眼睛朝他看来。
……哦他差点忘了，两国民风不同，元国可以称得上开放前卫，而崔瑀所在的周国则淳朴保守得更像是古代应该有的样子。
这边他觉得找了个极好的乐子，那边崔瑀恼怒羞愤得红了眼眶。
他又下意识攥了攥拳，肩膀实时传来的无力和刺痛让他不得不松了劲，越发觉得悲哀。
他想他猜到了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了。
自从系统走后，陈念柏的生活就越发无聊起来了，连可以聊天的对象都没有。诚然他已攻略的后宫和小弟基本都没有二心，但到底只是性格稍有差异，大体几乎相同的工具人，无趣的日子久了，遇到个截然不同的崔瑀，倒是找回了点以往刚开始做任务时的积极心态。
他将崔瑀的住处安排在自己的偏房，一连两三天都没去看过，只差人去送饭菜，就等他先沉不住气主动来找了。
他本可以选择像以前那样用点数换些道具，随便喂喂便能看到好感值飞速上涨。当然这只适用于一些不太重要的工具人角色，若是重要的剧情角色，还是得老老实实刷。
而现在的崔瑀是个已经和主线剧情无关，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前镇抚司指挥使，一个刚出来的囚犯，自然属于可以作弊的范围，只不过作为一个乐子，陈念柏暂时舍不得早早攻略下来。
崔瑀这人，性格复杂，好在最大的软肋很好拿捏，陈念柏只吊了他两三天，后者就乖乖来求见了。
许是被磨得没了脾气，亦或是意识到和陈念柏讲究什么说话的艺术根本没有必要，崔瑀踏过门槛站定的第一句便开门见山：“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崔瑾？”
陈念柏再一次轻松猜对，脸上又露出那个让崔瑀反胃的虚伪笑容，“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是你提的，我都会满足。”
崔瑀喉咙动了一下，他忍住翻涌的情绪，稳着嗓子说：“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完全是在戏弄他。
陈念柏露出委屈的神情，撇了撇嘴：“你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
崔瑀没再答话，他眉头细微地皱了一下，把脸错开了。
……
现在轮到陈念柏皱眉了，他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面前兄妹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没能触动冷心冷肺的阁主，他只觉得无聊。
“——我说，你们还要聊很久吗？”
听到阁主不耐烦的声音，崔瑀鲜活生动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他望过来的眼神陈念柏没有去细细分辨，只是再次表达不满：“差不多可以了，又不是再也不来了。”
然后他又看了一柱香的兄妹分别的感人场面。
回去的路上，陈念柏瞥了眼又重新变回沉默阴郁的崔瑀，挑眉道：“倒看不出来，一向心机重重的指挥使大人也可以露出这么真诚温柔的笑脸。”
“……”崔瑀本想说“你说话可真恶心”，但一想到自己妹妹，话到嘴边转了个弯：“那么陈阁主有真诚过吗？”
他没有听到回应，以为自己让对方吃了瘪，下意识抬头却对上陈念柏带笑的双眼。
他的眼睛极快地眨了一下，一瞬间甚至控制不住自己躲避的眼神。
还在为刚刚一瞬间的惊慌不安感到厌恶，紧接着听到小自己好几岁的阁主声音传过来：“那当然有了——在我们……的时候。”
被省略的两个字变成了气音，崔瑀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分不清是玩笑话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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