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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等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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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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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层层叠叠往下压,离地面很近,狂风席卷着地上的塑料袋,高高扬起飞上天空,一道闪电穿透破烂的塑料袋。

一间小小的棋牌室内传来咒骂声。

“艹!又输了!”张横把手里的牌扔在桌子上,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我算算啊,你今天输的最多,一天五十万。”黄毛手拄在凳子上,肩膀一高一低,头歪着搁在肩上,“再加上之前没还的,好家伙,两百万!”

“就你会说话?别说了!”张横一听这数就烦,刚开始赌的时候,赢得次数还挺多,越到后面,输的越多。

他总不信邪,认为自己还能赢回来,陷入名为赌博的无底洞不可自拔。

“嗐,我是可以不说啊,但你得还呀。”黄毛踢了下张横的凳子腿,警告意味十足,“大家都拿你当兄弟,一时赊账也就给你赊了,但这都两百万了,也不是个小数目,啥时候还呀?”

“你怕什么?我爸是正坤的老板,我能还不上!”张横心想黄毛这群人就是寒酸,才一百万就开始着急了。

“那怎么会呢,但是吧兄弟手头紧啊,这一百万急着用哪!”黄毛双手使劲拍了拍张横的肩膀,低头凑着耳朵说,“你跟你爸说说,赶紧把钱还了。”

“看不起谁呢!不用我爸,我这就回家拿钱!”张横甩开肩上的手,“蹭”的站起来,狠狠瞪了黄毛一眼。

“呦,那我可就等着了,多拿点还能玩下一轮呢!”黄毛对着张横的背影挥挥手。

回到家后,张横琢磨着卖点啥,他赌博赌的已经把每月的生活费,和之前存的钱赌光了,家里他的东西也卖得差不多。

只能动他爸的东西,才能还上赌债,但不好跟他爸交代。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他不认识的号码,接通后,对面的声音有点耳熟。

“是张横吗?我是李律师,之前见过。”那头的声音速度有些快,带着压制不住的着急。

李律师,怎么突然给他打电话?不会是他赌博的事暴露了吧?!

“奥,有事吗?”张横声若蚊蝇。

“你爸出事了,人已经被关在局子里,我一会儿安排车来接你去警局。”李律师说完这句便匆匆挂断。

骤然间,闪电夹杂着雷鸣,携带千万狂风骤雨,滚滚砸向地面。手机摔在地板上,张横脑子如被雷击,一切意识被打回蒙昧。

出事?

出事是什么意思?什么……警局?我爸怎么了?

大脑过载,熟悉的文字出现在眼前,但他就是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不,怎么可能,我爸不会出事,怎么就跟警局扯上关系了?

张横不理解他爸怎么会进警局,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他爸身上。

也许,也许只是失手打了人?就像我一样,像我上次一样。

张横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但李律师电话里急切的语气,让他心中警铃大作,如果真是打人进局子,怎么会这么着急的叫他过来。

说不定……说不定,我爸只是太久没见,想我了而已!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努力忽视不合理的地方,张横一遍遍劝说自己、欺骗自己。

来接他的车很快到了门口,窗外风雨大作,高大的树木被吹得左右摇晃,树叶呼呼作响,如同世界末日。

张横脑子几乎是懵的,他连自己怎么进的警局都不知道,李律师过来跟他说了什么,他一概听不清,尖锐的耳鸣声盖过一切。

直到见到他爸,周围的声音自动消失,他只能听到他爸的说话声。

他爸穿着橘红色的囚服,头上多了好几根白发,眼中遍布血丝,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脸上的皱纹又增了几条。

他从未如此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爸爸,不知道何时爸爸竟变得这么衰老。

“爸,会没事的吧?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张横努力想笑,嘴角却无法控制的下拉,眼泪先一步涌出眼眶。

“儿子,以后啊好好学习,别整天翘课瞎玩,好好读书,考上个好大学。要走上正道,别学你爸我。”张正彪手不停抚摸面前的玻璃,仿佛这样就能摸到自己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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