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晃了晃手里的伊丽莎白圈，“不戴上？”
刚开始当医助时，他保定方法没掌握好，一个没抱住，让那狗回头在顾弋大鱼际上咬出两个深深的血洞，他自责心疼不已，打那以后每次和顾弋合作打针就格外小心谨慎。
顾弋除了外科技术娴熟，对狗的脾气也摸得比方平透彻，摸了摸踏雪的脑门儿，“不用，它很乖。”
“可是……”
顾弋看他犹犹豫豫的，笑道:“没事，就算它吃痛，我也一定抱得紧紧的，不让它咬到你。”
方平不满地嘟囔:“我是怕他咬我么……”
两人无意间透露出的默契亲近几乎要让展南羽牙关咬碎，也不担心踏雪疼不疼、会不会翻脸咬人了，只满肚子地翻酸醋。
方平提起踏雪后颈上的皮，消毒，扎针，注射……踏雪沉迷于顾弋的怀抱，惬意地眯着，还没反应过来，它狗生中的第一针疫苗就打完了。
等顾弋把它放到接诊台上，它那绕地球一整圈的反射弧才终于接上了中枢，纳闷地扭脖子往后看了看，又蹲下用后爪挠了挠。
方平摸着它的脑袋哄，它便立时忘了脖子上那微不足道的胀痛感，开心地吐出舌头。方平笑了笑，将腰盘放回药房。
顾弋拿出一个六十四开的小册子，一一写上踏雪的基本信息，在疫苗注射栏贴上疫苗标签，写上下次疫苗注射日期，才拿给展南羽看。
“这是踏雪的疫苗本，下次疫苗就按我写的这个时间过来。在注射室等待观察半个小时，没有任何过敏情况，就可以带踏雪回家了。”
展南羽接过，“疫苗本？”
“容城犬只管理条例中规定三环内的小中型犬和部分大型犬必须办理犬证，疫苗本就是办理犬证的重要凭证，所以每只狗打疫苗我们都会给一个疫苗本。”
展南羽听着这个新鲜，“相当于这是踏雪的户口本，可以用它来办身份证？”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顾弋语气顿了顿，“但是踏雪成年后属于大型犬，又不在那几个特定许可饲养的大型犬品种里面，办不了。容城规定三环内遛狗必须佩戴牵引绳，携带犬证，否则出事宠主全责，巡查队有权扑捕——展哥以后想要遛踏雪，得小心些。”
“嗯，哥知道了。”
顾弋自认为交待完了所有注意事项，便没再搭话，想等展南羽识趣地自动起身离开，没想到展南羽一动不动，还叫了他一声，“顾弋。”
“嗯？”
“你的衣服秀姨洗干净了，我出来的太匆忙忘了拿——你几点下班，晚上我给你送过去。”
“啊，那件啊，”顾弋都快要忘了那件大衣，“不用麻烦了，我有空自己去取就行。”
“还跟我客气。你这么忙只能趁午休时间才能去我家一趟，我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你送过去呗。”展南羽笑着逗他:“还是你怕我认了你家的门？”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很容易就被展南羽逗囧，妥协道:“那我把我家地址发你微信吧。只是周末我们下班晚，到家得七点半了。”
“没关系，晚上等我。”
顾弋怎么听怎么觉得展南羽这措辞有点奇怪。
方平回来，展南羽看了看手表，“那我就先带踏雪走了。”
“好，慢走。”
展南羽抱着踏雪，嘴角噙着抹笑，走出宠尔。
11
杨枝静开的老板云泽亲自登门，展南羽热情地招呼道:“怎么劳烦云老板亲自来了？快进来坐！”
云泽乐颠颠地坐到展南羽旁边，献宝似地把一小包包装类似口香糖的东西拿给他。
“嘿嘿，展哥，您要的药。”
展南羽放在鼻尖闻了闻，云泽殷勤地介绍:“新产品，甭管是看着闻着嚼着，它就是一口香糖！绝对察觉不出来，而且够劲儿！”
“多大劲儿？”展南羽不放心地问:“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展哥放心，我这东西绝对安全！就是醒过来后可能有点头晕，不过不严重，跟喝醉酒没两样儿。”云泽本来还算帅气的脸上露出了一猥琐的笑:“展哥真是怜香惜玉。”
云泽作为容城有名的边缘会所杨枝静开的老板，几乎所有正经的不正经的二代他都认识，早就见惯了展南羽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们一起疯玩的模样，所以猜想展南羽这回要睡的想必是个还新鲜着、特宝贝可心儿的，毕竟这人以前可从来没有在所谓药物的副作用方面斟酌计较过。
“谢谢你啊阿泽。”展南羽收了那药，端着茶喝了一口，“大冷天麻烦你跑这么老远，改天哥请你吃饭。”
人精云泽眼睛提溜转一圈:“嗐！展哥跟我还客气什么，您这么照顾弟弟生意，送趟东西那不是应该的嘛！哈哈，那什么，展哥您先忙，我就先回店里了。”
展南羽拍拍云泽的肩:“行，改天去你那玩儿。”
云泽笑眯眯地站起身，“好嘞！那我先走了展哥。”
天将暮，展南羽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里拿着那条“口香糖”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把它放进了口袋，到楼下对秀姨道:“顾医生那件大衣呢？给我，我给他送过去。”
“好嘞，我这就去拿。”
秀姨乐呵地应声。虽然只见过顾弋一次，但她看得出那位顾医生是个特板正的孩子。展南羽身边男情人的数量多过女人，她早想开了，与其看展南羽跟别的乱七八糟的男人乱搞，还不如跟顾医生这样的品性好气质好外貌也好的“三好青年”在一起。
“洗得干干净净的，我还拿去干洗店让人家用烘干机蓬松了一遍，跟新的一样，小顾医生肯定高兴！”
展南羽接过，“晚上我不回来了，你记得喂踏雪。”
“哎，路上开车慢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