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乔南正在参加老爷子的葬礼，来来往往的宾客一一上去给老爷子献花，乔南做着机械的弯腰工作，面无表情，在这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那副厌世冷漠的神态竟然还像那么回事儿。
他脸上的麻木冰冷，在当他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有些不同了。
眉毛紧皱，眼神深沉，闪烁着不知名的光亮，不知道还以为他要这些宾客给老爷子陪葬呢。
“怎么？”旁边的乔亿阳看见乔南的动作，问道。
乔南将手机放回衣袋，正色道，“我要走。”
“不行！”乔亿阳侧身看着他，表情严肃，拒绝道。
谁知道乔南根本不理会他，抬腿就往外走，宾客们不明所以，纷纷将视线投在乔南身上。
“你回来！”乔亿阳低声吼道。
“抱歉。”
乔南转身，和上方老爷子的黑白照片对上。照片上的老爷子精神矍铄，那双面眸子就这样注视着乔南，表情严肃，宛如生前。
乔南俯身鞠了一躬，便取下手上的袖章，塞进乔亿阳手里，迈着自己的步子离开。
场内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原本肃穆庄严的葬礼瞬间变成了菜市场。
但乔南出了门，无论门里的人如何吵闹议论，他都已然隔绝。
他想着，那个女人究竟要怎么死，他才不会这样愤怒。
向北被人打了，然后他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就换了一番天地。
他不知道这是哪儿，黑漆漆的，只有房顶上有两块透明玻璃透进一点微光。
他被绑在椅子上，双手反捆在椅背后面，双腿也并拢紧紧缚在椅子腿儿上，嘴上还粘着胶带，臭臭的。
向北试着动弹两下，浑身使不上力气，软绵绵的，倒是嘴上的胶带被他舔两下，就松了。
“呼——呼——”向北吹气，胶带被他吹了起来，还有些好玩儿，腮帮子活动两下那个胶带就掉了下去。
“哐——”
大门被猛地打开，黑暗被人敲出一个大洞，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背着光，向北只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
男人走近，见向北嘴上的胶带不见，劈头盖脸给了他一巴掌，“马达，兔崽子！”
向北头一歪，脸上火辣辣地疼，强忍着没有哭，抬起头委屈地看着男人，“你怎么打我呀？它自己掉的。”
“妈的！打的就是你，乱动什么？”男人低咒，捡起地上的胶带重新贴在向北嘴上，可是那胶带粘了口水和灰尘根本贴不住，直接从嘴上掉下来。
“操！”
向北吃了一嘴的灰，一脸无辜，小声提议，“你看到了，我没有动，它自己掉下去的。
“我可以不说话，你别给我贴这个了，臭臭的，好难闻。”
向北嫌弃。
男人反倒被向北这副态度激怒了！他是一个绑匪！他是有职业操守的！
于是他气愤转身。
“砰——”
男人出去，门被关得发出声响。
向北的手指摸上手腕上的绳结。绳结很结实，顺着绳结的纹路，手指扣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出去的男人又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大袋东西。
向北呆呆地看着男人走到他面前，打开袋子，拿出里面各种样式的胶带。
“额……”向北懵了一瞬，看着男人已经开始撕胶带，提议道，“可以要味道小一点的吗？还有不要透明的好不好，那样会很难看，嘴巴会被贴得变形的。”
绑匪怎么可能听话？男人偏偏选了透明的胶带，并且还是塑胶味儿最重的。
撕了一段粘上向北的嘴，气势凶狠，“少说废话！闭嘴！”
贴上胶带，男人满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唔……”向北安安静静了一会儿，嘴上的胶带实在是贴得不舒服，他活动嘴唇，上上下下，那胶带又掉了。
向北动了动嘴，大喊，“叔叔，我想尿尿！”
正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男人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抖了一下。
和远处的向北面面相觑，见人嘴上的胶带又掉了，从脚边捡起一根棍子，抵着向北的肩，眼神凶恶，“你老实点儿！”
向北声音细如蚊蝇，“可我要尿裤子了……”
看着向北那双干净透亮的眼睛不像作假，男人一摸后脑勺，“啧，麻烦！”
男人用棍子敲了一下向北的肩，终是起身走到向北后面，正要给他松绑。
这时门又被打开，室内的灯光也全部亮起来，这里竟是一个仓库。
进来的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和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
男人身上的西装他穿的歪歪扭扭，非常随意，嘴里还叼着烟，表情如悍匪，带这些阴狠，看上去年纪也不小。
要给向北松绑的男人看到西装男，立马站直，弯腰，恭恭谨谨叫了一声，“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