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洛尔抚着杰西的头发，在他发旋上轻吻了一下，事后会让人怠惰，以为所有的事都可以之后解决。
可是没有时间了。
“对不起，我该控制自己。”
杰西满是歉意，最后一点兴奋熄灭，只是抱着洛尔，他明白这次是告别。
“你不知道，我不能陪你去帝星。我们这一船人也许对帝国来说只是尘埃，但罪犯的身份也是事实。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不是穷凶极恶的罪人，也不是好人。杰西，船长可以有自己的爱人，但是不能离开他的飞船，不能离开伙伴。”
“权利之巅的风浪很大，我们的飞船太小，你知道我能对抗一艘，十艘甚至是上百艘飞舰，可我也只是一个人，我不能不考虑我的伙伴们，陪你去冒这个险……”
洛尔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每个人都会有无法舍弃的东西。
“我明白的。”
他们相拥着，尽力感受对方的呼吸。
空气中的荔枝甜酒味渐渐被取代消散，时间一点点流逝。
“我让大叔提取了我的信息素，你需要它。”洛尔沉默了很久，接着他从床下的小抽屉里取出一个首饰盒。
打开，里边是两枚戒指。
杰西见过的珠宝首饰很多，洛尔的两枚算不上珍品。它们镶嵌的宝石如同玻璃，杰西看不出原材料，并不是克拉克星系知名的宝石。戒指打成皇冠的形状，宝石不大，却很闪耀。
“你不是说想和我结婚吗？在我的家乡，钻石是最坚硬的宝石中的一种，它代表忠贞不渝，是对婚姻的承诺，我把其中一枚送给你。你愿意戴上吗？”
洛尔神情十分压抑克制，似乎另一个他正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杰西一怔，瞬间从床上蹿起来，紧张得从床上掉下去。
“你……”洛尔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画面，他是把人吓跑了？
杰西扒着床边，抬头看见洛尔受伤的眼神。
他充满希冀光芒的眼睛渐渐暗淡，嘴唇动了动，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没关系，这也不是帝星的习俗……”
“不是的！”杰西匆匆忙忙翻动身上的口袋，除了智脑就是武器机甲，一封斐格丽特的绝笔和最初在无人星上不知道来历的一等功勋章，“老婆对不起，我什么也没有！”
说起来他完全忘记了勋章到底是怎么来的，脑震荡后遗症这么严重吗？
“那你，愿意吗？”
杰西慢不跌点头：“愿意的，我愿意。”
“手伸过来。”
洛尔把戒指戴进杰西左手无名指，接着伸出自己的手。
尺寸恰好的指环套上手指，起初它是微凉的，度过体温后渐渐也柔和起来，多出的异物与手指融为一体。钻石反射着光芒，时刻提醒它存在的意义。重量在手上明明能够忽视存在，意义比克拉克所有星球质量更加沉重。
如果有尾巴，杰西的尾巴已经翘上天了。
“答应我，活着来找我。”
机器加工后最适宜生存的空气竟过分潮湿，声音也被冲刷一遍，显得湿漉漉的。
杰西收拾好自己时又过了半个小时。
洛尔穿戴整齐，他微微张开腿，双手搁置在双腿上，视线放空注视观察窗外广阔无垠的宇宙。听见开门声，迟疑地转头与杰西对视片刻，莫名的伤感变化成为一条细线，把他们连在一起。
白衣黑裤，在人群里不会有人多看一眼极其普通的装扮，穿的人实在瞩目，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
他到洛尔身前，洛尔提起床边上的腿包，“啪嗒”扣上，精灵们要走的武器已经重新填充。
杰西迎着洛尔黑瞳中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俯身。
以为要亲，洛尔下意识做好准备，但杰西没亲到他，大手环绕在他的腰上，热烈的气息洒落脖颈，腺体因为牙印红肿微鼓，凹陷的齿痕淤血呈现暗红色。轻轻一触，又疼又痒的感觉让洛尔打了个颤。
隔着衣服，手指上下移动，摩擦比纯粹的指纹来得更大，痒意重重累加。
不带情欲的拥抱胜过激烈的性爱。
“走吧，你的机甲还差一些，里德说要完成。”洛尔瞟了一眼时间，计算后继续说，“还有时间。”
杰西闭上眼，短暂拥有片刻安宁后松开洛尔，退出到安全距离。
他点了下头，回归乐天派：“嗯。”
里德舱室大门洞开，还没进去，“滋滋滋”的声音先一步传入杰西耳中。
匆匆一瞥与大方打量看见的东西完全不同，整个飞船下层打通在一起，巨大的空间里挂满机甲配件。必备照明灯除外，可以说这是个零部件森林。
杰西闻到灼烧的味道，拐过半成品机甲，在机甲背面焊接零件的里德恰好抬眸，严防死守的钢铁面罩也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你来了，还以为要多久呢！”里德放下手里的焊接枪，“机甲给我吧，它的能源口需要完善。”
杰西递出素戒时，钻戒的反光晃到里德眼睛里，他下意识侧头道：“老大的玻璃戒指真送给你了？”
手指划过钻石顶面，杰西唇角微微勾起，笑容藏不住：“它并不是玻璃，对我来说它独一无二，是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