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伺候二少爷!”
下人把洛雪尽推进洞房里,“哐”地一下把门关上。
洛雪尽听着门外挂上锁链的叮当声,拧着眉,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路上受了不少气,还磕碰到不少地方,最痛的就是耳垂了。
他想着按成亲规矩来,自己是要独自在洞房等着丈夫来的,不会有其他人,没有多想就抬手掀起眼前的盖头,在贴着双喜字、燃着红烛的房内一眼找到了妆台,忙走过去弯身对镜。
葱白的手指撩起发丝,挂在耳后,细看镜中自己右耳上多打的耳洞。小小的洞口凝着点血,原本白嫩的耳垂变得红肿,还要承受着耳坠不小的重量。每每半指长水滴形的耳坠摇晃,耳洞就被拉扯得发疼。
洛雪尽想取下来,但捏着弯钩稍微动一动,都疼得抽气,也找不到取下来的技巧。
【老婆受了一路气了,好惨呜呜。】
【好过分啊,小雪耳垂都肿了,不处理会发炎的吧?】
【但是……怪好看的。】
【俺也觉得,好适合老婆哦斯哈斯哈流口水】
【果然玉配美人绝佳!想看看老婆全身都挂满漂亮东西的样子。】
【别的地方打洞应该也会很好看,舌钉什么的,乳钉什么的,肚脐钉什么的……呜哇鼻血流出来了!】
然而美人对镜自照、眉尖因痛蹙起的可怜模样不止直播里的观众看了去,还有别的人。
“咳。”
一片寂然的房内忽然响起不属于自己的咳嗽声,洛雪尽切切实实地吓了一跳,转头瞅见声音来源处是他一直没注意的床上,那里居然半躺着一个人,露在被子外的上半身是红色的新郎服,洛雪尽条件反射地把撑着盖头的手收回去,怕自己坏了规矩会被家规森严的楚家处罚。
是他大意了。
拜堂时他就没有和新郎牵着手了,以为他应该是在外面接待吃酒的宾客,谁能想到他居然先在屋里等着了?
也难怪下人把他锁屋里说让他好好伺候二少爷。
他还不清楚对方是个怎样的NPC,站在原地不说话,伺机而动。
“吓到了你?”男人气息虚弱,但是嗓音很好听,音色如玉温润清澈,语调也慢慢的,“抱歉,你别怕,我不是有意的,你……”
话未说完,他又咳嗽起来,咳得很剧烈。
洛雪尽眼中露出几分疑惑,沉吟不语,等男人咳嗽止住的时候才问:“刚刚跟我拜堂的,不是你吗?”
虽然他只是听了那与他拜堂的人说了一句话,但是那声音相差很大。
屋里的这个男人音色很特别,他应当不会认错的。
“是我大哥。”男人咳完声音嘶哑了些,缓了缓气,解释道,“因为我昨夜病情加重昏迷,所以只能由他来代替我。”
“……”洛雪尽听了觉得挺荒谬的,居然还能这样?
“虽然很遗憾不能跟你拜堂,礼数也一切从简了,但是后面的我还是能做的,你能过来一点吗?”男人轻声说,“到床边来。”
洛雪尽手指收紧,抠着手心:“……做什么?”
“还要挑盖头,喝交杯酒,仪式才算完整。”
洛雪尽反应过来,脸微微红了。
原来是这样……
【老婆是不是想歪了哈哈哈哈。】
【肯定想到了什么涩涩吧,这话确实很容易误会。】
【嗐都被前头几个副本的狗男人给带歪的,我现在也看谁觉得谁不是个好东西。】
【入完洞房才是仪式最后一步啦。】
【咱大哥怎么不身体力行帮人帮到底,干脆把洞房也做了呗~病秧子丈夫看起来不太行呀,咱们主播都是吃山珍海味公狗腰21cm,他满足不了吧?】
在弹幕的打趣下,洛雪尽脸红得更厉害了,怕对方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误会到别的事上,也没有磨蹭,径直朝雕花楠木拔布床的方向走过去。
在他撞到床沿前,一只手扶住他,引着他坐下来。
“咳咳。”
在克制的咳嗽声中,一支红绸缠绕、镶金镂空的秤杆缓缓挑起了红盖头,盖头之下的容颜也逐渐展露在楚竹生眼前——
最先夺取视线的是一双丹凤眼,上扬微挑的眼尾,琥珀色的冷眸,眼下是形状美妙的琼鼻和嘴唇。巴掌大的小脸被盖头的红簇拥着,将五官天生带来的几分冷感压下去,全化成了媚色,也将雪肤衬得更如凝脂。
他未曾像其他新娘子施粉抹脂,也没有华丽的装饰打扮,但足够美得有冲击力,令楚竹生目眩神迷。
楚竹生在打量洛雪尽的同时,洛雪尽也在打量他。
楚竹生因为病重没有血色,嘴唇苍白,但也掩盖不住卓越的骨相,他的眉眼生得和他的音色很像,温润如玉,俊逸至极,坐着也姿态雅致,气质清贵。
他这副样貌,洛雪尽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想法是比起这身新郎官的红袍,穿月白色最合适。
两人面面相看许久,洛雪尽先开口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