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尽回到座位后，旁边的明叔问：“狱警让你进去做了什么？”
洛雪尽小声说：“做身体检查。”
“没有危险？”
得到洛雪尽的肯定回答，明叔放轻松地去了。他速度很快，洛雪尽觉得自己的检查至少有二十分钟，而明叔五分钟就出来了，但是脸色不太好看。
想必也跟自己一样被检查了里面吧……
等那个叫李浩的瘦弱男人回来时，洛雪尽看见他没坐在原来的位置，选择坐在了自己边上，一副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的样子。
“怎么了？”洛雪尽悄声问。
李浩频繁地推眼镜，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呃……那、那个，我直播间里……”
他吞吞吐吐，也不敢看洛雪尽。
洛雪尽见他这样，惊叹原来还有人比自己的胆子还小，自己又不是什么危险NPC，至于这样吗？
“我直播间里的观众在喊你开直播……”李浩总算是把话说完了。
洛雪尽听后一愣：“为什么？”
“就、就是想看你。”说着，李浩借着推眼镜的动作小心地偷看了他一眼，脸瞬间变红。
洛雪尽没注意，让系统给自己开直播。
【终于开了！！！！】
【我去，进直播间看感觉更漂亮了。】
【主播是刚过的新人吗？关注了。】
【求求了，多开直播！上个副本都没怎么看到你呜呜。】
【今天我就蹲这里了，做美人死忠粉！】
【我就不一样了，我想做狗。】
弹幕的热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今天来的人多出上个副本好几倍，弹幕刷上去的速度快得看不清，打赏也哗啦啦地从天而降。
洛雪尽问系统：“哪来的这么多人？”
系统：“过了新人副本后会分到推荐位，还有从别的玩家直播间那里跑来的。”
“这样啊……”洛雪尽想了想，还是把直播留着了，这么多打赏不要白不要。
然后他转头和李浩轻声说：“谢谢你啊，特意来告诉我。”
他不开直播，应该也有不少观众在其他四个玩家直播间里闹，而自己开了必定会跑走不少观众，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损失，但李浩还是来提醒自己了。
“不客气。”李浩声音低得洛雪尽几乎快听不见。
洛雪尽为了照顾他情绪，就没再和他说话了，李浩也一直红着脸不吭声。
没多久，所有人都被检查过后，之前的那个狱警领着他们去监舍。
他们刚进监舍大门，就听到震天响的呼声和嘘声，就像是原始动物群见到了什么异类而发出的嚎叫和响动一样，几乎所有人都到铁门边，摇晃着门窗盯着他们，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和起哄声，或兴奋或狂热，甚至是恶劣和恐吓。
这样的“迎接”不存一分善意，令人浑身不适。
而洛雪尽一人就吸引去了绝大部分。
他落在最后面，努力地弓着背和低着头，让发丝遮去大半张脸，很本分地捧着东西看着路，极力地减少存在感，但是不知为何，还是有许多人灼灼地盯着他、招惹他。
轻佻的口哨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当场就用语言调戏起来。
“哪里来的小妹妹啊，怎么就进我们男子监狱了？”
“我们监狱福利可真行！专门送个宝贝来给大家伙解馋。”
“长这样经不起干啊，腿都能顶坏。”
“抬头啊，老低着都看不清了。”
洛雪尽不做理会，默不作声地走着，全然当做没听见。
他的忍耐却也没让那些犯人心软放过他一码，一个不注意，他被边上从栏杆伸出来的手抓住了袖子，抵不过猛力被拉着撞上栏杆，“哐当”一声回响在楼层中，其他人喊得更是兴奋了。
洛雪尽是极怕疼的，软软的身子和坚硬的栏杆一撞，骨头都快散架了，眼前冒着星光，手上的盆子掉在地上，东西滚落一地。
他还没回过神，又被扯住领子，紧接着一股热气贴到脖子上，耳朵听到了猛兽嗅闻猎物般的喘气声，呼哧呼哧的。
“操，香死了。”
“？！”
洛雪尽惊异地抬起眼睫往里看，顺着布满诡谲图腾的花臂，又看到那随意敞开的衣领里，盘踞着肩膀和脖颈的蟒蛇纹身。
里面光线很暗，那蛇在麦色肌肤上栩栩如生，一路攀爬上男人的脸颊，蛇头血盆大口，獠牙大张，正面时好像真要扑过来把人吞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