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白擦了那么久。”
萧铭昼笑了笑,语气里并没有显得惋惜或者生气。
在omega的注视下,他坦然接过弄脏的口琴放在唇边,舌尖伸进濡湿了的方孔向里钻,像是刻意表演,动作显得色情极了。
男人边舔舐,双眸边饶有兴趣似的望着晏云迹,仿佛只当是情趣游戏,故意调情似的。
晏云迹眼瞳颤了颤,耳廓浮上一片羞涩的燥热。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永远也无法在这方面羞辱这个变态。
“行了,吐了吧……医生说要保持你的食道卫生。”
他捂着通红的脸,有些看不下去了,端过一杯水递给男人。
萧铭昼轻笑一声,正想从他的手里接过水杯。
下一刻,萧铭昼忽然僵硬地推开了omega,背过身,紧紧捂住了自己的鼻腔。
“你怎么了?”
男人置若罔闻地弓着腰,像是腹部受了重击似的久久不动,身体一颤一颤。
晏云迹看见,暗红的血正从他紧并的指缝间涌出,止不住地向外流着。
“你到底怎么了?!”
晏云迹惊恐地看着他,他迅速放下水,去拿手帕。萧铭昼闭着眼径直栽倒在地上,他抓着脖颈,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
“唔……呃咳咳……”
大量的血从他的手掌里流到了手腕,如被泼洒的鲜艳颜料,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味。
“你等等我…!”
晏云迹慌乱极了,飞快地去翻药箱。虽然医生预先告知过他这种情况可能发生,但当他摸到药箱的那一刻,手指发抖得不听使唤。
“这个……医生说过的……要四片……”
他蹲下来抱起萧铭昼靠在自己身上,手颤抖着倒出药片递给对方。萧铭昼艰难地睁开双眼,从他手里接过药时,晏云迹看见他在冲自己虚弱地笑,似乎不想让他担心。
“谢……谢……咳咳……”
萧铭昼说完那句话就不住咳嗽,晏云迹惶然地替他擦拭着流的血,男人靠在他身上喘息了一会儿,嘴唇青灰,苍白的脖颈充满了异常的胀红色。
一切太突然了,晏云迹大脑一片空白,抱着他的双手发僵。他听到自己感到恐惧般剧烈的心跳声,于是一遍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怀里的身体似乎被抽去骨头似的,瘫软而脆弱,虽然还有温度,却不知道这抹温度能停留多久,一阵风都能将他吹散。
好像即使自己拼了命也留不住他。
“怎么……会这样……”
omega颤抖着垂下头,手背上却覆上了一只冷汗涔涔的手掌。
萧铭昼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眼睛盛满水光,唇角微微勾起。
“小云,地上好冷……扶我去床上好不好?”
晏云迹忍着泪点点头。
他将alpha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又连忙去按照埃尔文告诉过他的去准备注射的药,什么该抽取多少,他早在心里背得烂熟,可当他握住alpha手臂的时候,又再次犹豫不决。
他开始怀疑自己刚刚配药有没有失误,注射能不能成功,会不会害死他。
萧铭昼紧闭双眼,已然陷入昏迷。
前额的汗水沾湿了黑发,晏云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时候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可以求救,他稳住颤抖的手,将注射器仔细地对准肌肉,缓缓扎了进去。
冰凉的液体注射进了男人的身体。做完一切,他如释重负般瘫坐在地上,趴在男人床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晏云迹期待地看着男人的脸,希望能从那里看出一些好转的迹象。
他等了很久,等到他的双腿都坐得麻木了,萧铭昼仍然没有醒过来。
一切真的太突然了。omega握着他一动不动的手,无力地苦笑道:
“我还没怎么报复你呢,你就要这样……变相地折磨我吗?”
晏云迹垂下脑袋,将额头抵在alpha瘦削的肩头,静静呼吸着独属于alpha的气息。
头顶昏黄的灯快要坏掉似的闪烁不停,迫近的阴霾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孤独的omega的喉咙,令他快要窒息。
令人担忧的是,萧铭昼从那天之后便没怎么好转。
他就像长年累月积攒下了无数伤痕的机械,忽然在某天因为一起爆发性的故障,彻底停止了运转。
晏云迹几乎连续很长几天夜不安寝,只要听见alpha发出一些模糊的呻吟声,他就会紧张地醒过来,然后盯着男人苍白如纸的脸发呆。
而萧铭昼大多是在病中呓语,一天里很少有时候能清醒。
每一次男人大约也是疼醒的,因为只要他睁眼发现晏云迹看着他,他就会收起紧咬的牙,挤出笑容和晏云迹说几句话,或者撒娇说自己冷,想抱着他睡。
晏云迹也很少在他面前表露情绪,高兴的、或者悲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