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唐知晚在法相宗调理，分明体质已有好转，好像是跟寇秋明去扶风山那一趟之后，就一直病症缠身，怎么喝药也痊愈不了。
他握住对方一只手，拂开袖子把脉，却没查出什么大病，只是有点气血不足，“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特别不舒服？”
唐知晚摇头，“没有，只是偶尔脑袋很晕，觉得骨头软使不出力气……飞镜，我刚刚想问你……”
“那我先给你开一副补血养气的药方，明天让人抓好药送去你屋里。”楚飞镜说完，转头去吃饭了，对方两次提起的问题，却是避而不答。
饭后众人陆续离桌，楚叶语走了一段路，发觉身后有人亦步亦趋跟随。停脚转身，廊下阴影中赫然站着楚离风。
楚叶语转了转折扇，顺势放入袖中，“有事么？”
楚离风没有上前，目光落在他身上忽明忽暗，“我听说，大哥新得了个家仆，养在院子里很是喜欢，上次你不在，我已经去见过他了——”
楚叶语皱眉，淡去三分笑意冷眼对着他，楚离风勾唇嘲讽，“那个人……我也很想要。大哥能不能把他让给我？”
灯火光亮处有人走近，是剩下二楚与唐知晚并肩而来。楚叶语压低声音，轻飘飘睨着他，“不能。”
“……”楚离风微恼，“大哥平日教我们家族是第一位，兄弟之间要相互襄助，不可欺瞒不可怀揣私心。我想请问大哥一句，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现在你自己再来说出口，会觉得问心无愧么？”
楚叶语压下眉峰。他到底年长四弟几岁，比起楚离风摆在明面上的咄咄逼人，他只字未言往双目微沉，往对面一站，却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威压。
后面三人越走越近，楚叶语不欲与他争执让别人听出端倪，渐渐收敛了眉目，只道，“放他一人不会妨害到楚家，可他已经够厌烦楚字了，若是这次再伤了他——别说让不让了，最后我们俩谁也捞不着，懂么？”
三人已经走到近前，楚叶语不再多话，转头就往院子返回。今天楚离风倒是提醒了他，不光是院门，院墙周围也派人守备了。
楚离风转身，撞见二哥三哥将唐知晚护在中间，三个人在他后面驻足。虽然没听清细节，看表情也闻得出硝烟味，楚惊雾问，“你和大哥吵什么？”
楚离风瞥他一眼，气头上看谁都不爽，一声不吭甩袖子走了，楚惊雾凭白挨他一顿脸色，气得转身就去抓他说清楚。
方才楚飞镜领先二人半步，听得比他们更清楚些。转头望向楚叶语消失的那片竹林，细品二人口中那个“家仆”，不动声色摁了摁脖子上的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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