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并不是年少的他输给了现在的他，而是不管哪个他都输给了方朝轩。
他从来都是满盘皆输的赌手，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带不走。
……………
“朝轩，没事了，”赫奕给房门带上，看着裹着厚厚的被子窝在他床上的方朝轩，满眼的心疼几乎都要溢出来了，“我报警了已经，他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比受惊的少年稍微纤细一些的身体凑近了些，他伸手探入被子中。
“…要不要抱抱？”
“………”
不多时，像是树袋熊一样面对面挂在他身上，下巴垫在他肩窝，抽抽嗒嗒还在掉眼泪的方朝轩。
“…你、你家哪儿来的…这么可怕的亲戚……”他把脸埋进小赫奕肩头，哭的结结巴巴。
“我根本不认识，”小赫奕皱着眉检查他的伤口，“……对不起，朝轩。”
“呜……”谁知道对方反而更委屈了，缠着他的腰的腿都收紧，高热的身子贴在他身上发抖。
……真的吓坏了。
他一颗心简直揪起来了，皱巴巴的窝成一团，抱着受伤的方朝轩，又酸涩又疼，简直恨不得替对方受过。
然而…还有一种，难以言说，隐秘而充实的……愉悦感。
当害怕的方朝轩选择相信他，冲他跑来的那一瞬间。
他抱着方朝轩的手又紧了紧。
两个孩子相互依靠着，在卧室里，亲密而又不分你我，然而这样的静谧很快就被警铃声打破了。
———
“我说了！我把他打晕了，然后就捆住了！在二楼反锁了门！”赫奕皱起眉，“他不见了你们不去搜查，反而来问我是不是记错了？他伤害了我朋友！”
“是是是，问题是我们需要先弄清楚情况。”
于警官擦了擦脸上的汗，跟还不到他肩膀高的小孩赔笑，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句娘。
他妈的，这要不是这崽子姓赫，他现在就要以报假警的名义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逮到警察局去。
“你说你朋友受伤了，可否让我们医生看一眼伤情呢？”
“不行！”赫奕眉头一拧。
“那我们这…又没有证据…甚至家里监控也没有拍到……”于警官心里大呼荒谬。
监控里那个男孩根本就是一个人进来的，上了二楼之后就没出现了。
“……你等等。”赫奕转身上楼。
“朝轩…？”他小心的拉开房门，看着已经熟睡的方朝轩，轻轻掀开被子，上下摸了一遍，脸色彻底难看起来了。
对方身上光洁如新，半点痕迹都没有。
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仅仅这半个小时，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好像被什么东西抹去似的，和他一同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他的错觉了。
然而肩膀手臂上的阵痛犹在，他被反绑起来，关在卧室里那两天不可能是假的。
………
“赫奕……”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睡着的人也不安分，咕囔着喊他。
“在呢。”他有节奏的拍着对方，哄小孩似的，“好好睡。”
睡梦中的方朝轩挪过来，紧挨着他，好像这样才能安心一样，很快呼吸又平缓下去。
“…晚安。”
微凉的唇落到皱起的眉宇间，把它们展平。
“做个好梦，轩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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