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人……！”女人尖锐的声音像是指甲划破黑板的表层一样让人头皮发麻，牙根发酸，伴随着清脆的陶瓷物碎裂的声音。
一旁不敢说话的职工也再也无法坐视不理，急匆匆站起来。
“裴小姐…！请您冷静一点！”张丹利急匆匆拉住了女人，阻止了她不顾风度颜面，还想再来一脚的动作，有些面露不忍的瞥了眼跌坐在瓷片中，捂着脸，从未如此失态的女人。
…………
“……裴叔哪里的话，当初是我年纪小不懂事……”而与嘈杂慌乱的走廊不同，安静的总裁办公室里方朝轩看着屏幕打电话，嘴里是再恭敬不过，“…我肯定会让着佳怡的，您别客气，应该的……”
然而有些慌张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他一手捂住话筒一边喊了句“请进”。
“…方总，下面…！”那个人还没说完就被他抬手制止打断了，方朝轩低头跟电话那边的人抱歉的说，“裴叔叔我这边有点事，晚点再给您打电话吧，您随时联系我，我一直很方便…诶诶好嘞，再见再见。”
方朝轩挂断电话，冲走进来的人摆摆手，夸赞了一句。
“演的不错。”他跟旁边脸不红气不喘，刚刚推门进来的常烁点头，“就是话太多了，万一被老头听出来了可不好。”
“但是我就说了四个字啊？”常烁茫然的看着津津有味看着屏幕的方朝轩，也凑过去。
刚刚方朝轩要他在打电话的时候推门进来。
【最好着急一点，喊我方总，喊大声点。】
“我为什么……”常烁转到电脑前，看到监控画面，立马瞪大了双眼。
蹬蹬蹬——
有人急匆匆的穿过走廊，铺设着降噪地毯也没办法让沉重的脚步声静音。
穿着职工制服的人慌张的叩响大门，在被允许进入之后——
“方总！下面出事了——”
年近三十的部门总管，一张饱经代码程序摧残的脸上绽放出如同少年一样不谙世事的热泪。
“林秘书——被裴小姐打了！”
人事部负责接待的小张此刻心惊胆战的给休息室里一身狼狈的女人递上冰袋，小声说。
“林姐…这个冰敷一下消肿……”
林芯诗抬起头来对她笑了笑，伸手接过了冰袋。
一向打理的光滑柔顺的长发被斑斑点点的咖啡奶块弄成一缕一缕的，黑色西服外套里白色的内衬也是不规则的深棕色，而她的脸更是惨不忍睹。
三条渗血的指甲印，在她侧脸的红肿上格外刺眼，有一道甚至就在眼睛下面，再偏差个几公分……
她可从来没见过林秘书这么狼狈的样子…即使平日里并没有很熟悉，也不妨碍她此刻一致对外，打抱不平起来。
“裴小姐也太盛气凌人了一点…！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动手打人啊！”
“哈哈哈，”出乎她意料，林芯诗笑了起来，“倒也不能全怪她。”
“你都这样了，还替她说话？”小张愣了愣，怀疑精明能干的林秘书是不是被打坏了脑袋。
…………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正在等待整理分类资料的林芯诗，碰上了景岁的人，负责接待的员工带着他们前去会议室的时候，经过了资料间。
众星捧月被人围在中间，穿着格格不入，工薪阶层消费不起的，高定大牌的衣服，她随意的打量着周遭的事物，时不时皱起那张精心打扮过，格外明艳骄纵的脸……
“这边是我们的资料间……”透明的玻璃根本阻拦不了他人的视线，她一眼就扫到了抱胸站在打印机旁边的女人。
“……”林芯诗皱起眉头，看着仿佛回自家一样，直接打开门走近她的裴佳怡。
又看了眼一旁的挂钟。
“林大高材生怎么还在做实习生的活呀，”裴佳怡嘲讽的语气和表情都透露出浓浓的不屑和…憎恶，“方朝轩的公司穷成这样了，要一个秘书来干几份活？”
“裴小姐，好久不见。”林芯诗面色如常的跟她打招呼，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礼貌的自嘲，“秘书也不是什么高贵的职业，也就是做个给人端茶送水的活计。”
“你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裴佳怡目光向下，扫到她手上的表，愣了愣，随后语气更加不善，“但是…光凭给人端茶送水，可负担不起林小姐的开销吧，还有从事其他行业吧？”
“……”明白对方的意有所指，没有人能对这样的羞辱无动于衷，林芯诗终于面色一变，“裴小姐，慎言。”
裴佳怡见自己挑衅得逞，像是戳到了对方的痛点，年轻娇惯的脸上出现一抹得色，她轻笑一声，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林小姐心虚什么呀，不会大家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