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做了早功课,青玄看着窗外阳光正好,一派秋高气爽,浓厚的云一层层卷起来,往西北方奔流。
“本想着这次和你来武北,带你去看我年幼时修行的那座道观。”
墨云心道:“这白武城城内外一共五座道观,我各个都去过。你修行那座,是我专门为你选的。”
青玄遗憾地说:“也没带你去看白须弥山和拓勒河呢。”
“这一路过来,还没玩够?还是跟我在这院里,待得闷了?”
青玄摇摇头道:“怎么会闷,跟你一起无论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不会闷。”
“那不如,我们做点什么?”
“啊?你要做什么?”青玄脸又红了。
“比如……再教我抚琴?”
在文云观里的时候,青玄曾经教过墨云弹琴。
这棋书画诗酒花茶,礼射御书数,墨云可以说是样样精通!
可唯独音律,真正是应了那句古话: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青玄摇头带摆手,“算了算了,你还是放过古琴吧。前几日,你非要试试我母亲新送来的琴,把我院里的猫都吓走了,这都过去五日了,它都没再来我院中玩。”
墨云竟然没和他继续斗嘴,转身到屋外连廊上呆坐。看着窗外小花园内已显出凋敝之态的花草,心道:“难道他上一世没教我的,我就再也学不会了吗?”
青玄不知他想什么,以为是生气了,忙又凑过来,侧身背靠着墨云。“白武城外山脚有我父亲的马场,本想着亲自去选两匹马,这样回莱山的时候就可以同墨云一起策马了。”
墨云说:“我们夜里偷偷去。保证不会有人知道。”
“好啊!”青玄兴奋,就像小孩子要瞒着大人做坏事。
青玄唤来守在院门口的亲兵,“去给我准备两套骑射服。”
“世子爷又不能出院子,要骑射服做什么?”
“在院里换着穿,图开心,不行?这么多话!”
“是是,属下这就去。”
墨云笑看他,“世子爷好威风啊。”
“又取笑我!”
“马场在哪里?”
“出了城,往西三百里。那里能看见武北的白须弥山和拓勒河!”
“好!”
过了子时。
墨云轻轻叫醒青玄。
两人换了窄身短衣,绑上臂鞲,裤褶,六合靴。束了发,包上发巾。
墨云穿好,青玄忍不住时时看他。
“在看什么?哪儿穿得不对?”墨云问。
青玄上下打量着,说道:“好看!像个大将军!”
“那我以后都这样穿。”
“不,我还是喜欢你散发宽袍敞袖。”
“好。”
三百里对于墨云来说,只是一瞬的事情。
青玄落了地,四周本就黑,好一阵子他才搞清楚是在马场的什么位置。心道:“果然凡人还是不适合这种移动方式,每次都头晕目眩地想吐。”
这马场有值夜的,但是马厩外面火把间隔都远,勉强算能看清。“走,我爹的好马都拴在东侧。”
青玄拉着墨云的手腕,往最东侧的马厩走去。
沿马厩外,墨云顺手摘下一个火把给青玄照着路。
“看,盗骊,青骢,骐骥,乌骓,骅骝,黄骠,骕骦,騧,骆。应有尽有!”
“你爹这是有什么癖好?”墨云把火把插在马厩外。
“做大将的,哪有不爱马的。”青玄颇为骄傲,问道,“墨云喜欢哪种?”
“盗骊!”
青玄笑,“我倒爱乌骓!”
“正好!”
青玄问:“墨云会上鞍韂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