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昭行径自去了衔云殿，玉白手掌中现出一团幽蓝雾气，正是他此次秘境之行的收获之一——此物名为玄水精魄，是能助人突破瓶颈的罕见奇物，更能洗练神魂，对水系灵根的修者尤其有用。
封昭行淡淡地瞧了这珍贵物事一眼，指尖微弹，那团幽蓝雾气便落入了另一人手中。
云旻轻车熟路地收了来自师尊的赐予，随手放进了储物袋。他迫不及待地凑到师尊跟前，脸上的惊喜根本没有掩藏，“师尊，您可算回来了！”
封昭行微微颔首，“修为还算长进。”
云旻前日刚刚结丹，就等着这句夸赞，还没来得及得意地翘尾巴，就听见封昭行继续道：“剑法练得如何？去练一遍，我瞧瞧。”
云旻的神色瞬间垮了下来，抽出随身佩剑，行至殿前空地，颇为生涩地舞了一遍。
封昭行只是平静地看着，瞧见错漏之处也不曾出言打断。直到云旻收剑入鞘，有些不安地望向他，他才缓慢吐字，“为师下山前曾嘱咐，境界突破不必急于一时，将破妄剑法融会贯通才是当务之急。”
他没有再继续往下说，面上的失望却任谁都看得出来。
云旻心中一慌，跪地解释道：“师尊，马上便是宗门大比了，弟子是想……”
封昭行凉玉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能洞悉一切。
一向能言善辩的云旻突然就说不出话了，少年人垂首跪在青石地上，微风吹得衣衫贴近了皮肉，一时竟显得单薄可怜。
“你生来便是天水灵根，修炼禀赋远超他人，修为自然进益飞速。”
封昭行到底没晾着他，正色道，“然修为一日千里，心境却跟不上，恐生心魔。”
“破妄剑法虽然杀伤力较其他偏弱，却能助你明心破虚，守净灵台。”
见云旻的脸色越来越羞愧，封昭行点到为止，只吩咐道：“起身罢，继续练，本尊什么时候说停才许停。”
云旻如梦初醒，叩首谢罪后才起身，再不敢马虎。
封昭行神色淡淡，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灵气化成的细藤。
云旻正琢磨着静水流深式如何做得像样，就觉得手臂炸起锐痛，顷刻间便肿起一道红色的棱子，力道之大，硬是逼得他的手势向下偏了几分。
“手臂伸得这样高，怎么，本尊的弟子还有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远在天边？”
不过几息，云旻的手臂、大腿、小腿、腰身处接连受了藤鞭，有时轻有时重，恰恰把剑势调整到恰当的位置。
云旻忍着身上的疼痛，调整了剑招，许多不妥怪异之处骤然消解，再无滞涩。
见他有所明悟，封昭行微不可察地点头，再没看小弟子一眼，转身离去。
他执掌一峰，琐事繁多，一去三月更是积攒了不少，自然不可能陪着云旻空耗。
云旻神色黯淡，一套剑术却越发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
封昭行屏退伺候的童子，独自以灵识处理了好一会事务。坐妄峰人丁不多，但诸多事务还须峰主亲自定夺，封昭行斟酌权衡，只觉得颇耗心力，不如修炼。
他揉了揉额角，去端一旁的茶盏，触手微凉。
他眉头一皱，并不打算唤人伺候，正待以灵力加热茶水，勉强凑合之时，一杯新茶被送到了他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