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会觉得恶心，你怎么敢说喜欢？”
“赶紧讨厌我，然后让我去死吧。”
黎一头回这么认真地观察一个男人近乎全裸的身体，肩膀算得上宽，身形纤瘦，却有着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且分明，就是身上不少伤痕，长而狰狞的痕迹交错爬在他的前胸，手腕上还有未愈合的伤口，血痕突兀，大概是割腕留下的。
“我能摸摸吗？”
“随你。”
程砚明将头别向侧面，闷闷地回了黎一的话。
黎一摸上他肩上的伤痕，指尖顺着滑下，描摹着这条伤疤，一路划到他的胸口。
手指使力按下，凸起的肉粉色伤疤就微微凹陷下去，隔着单薄的肌肉和坚硬的胸骨，黎一能感受到砰砰的心跳，跳得很快、很有力，让她想起迪士尼动画片里长着巨角，穿梭在森林里飞奔的雄鹿。
他的心脏大概是想活的，就算他本人不想。
“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程...额...”黎一想叫他的名字，却突然卡壳了。
“砚明。”程砚明不满地接上。
“喔喔，程砚明，不好意思，你介绍自己的时候，正好在海边浪打过来，就没听清楚。哪个砚啊？”
程砚明冷哼一声，连名字都没听清楚就夸好听，把他当三岁小孩儿哄呢？
“笔墨纸砚的砚。”他忍下不满回答，连名字都记不住，可见其敷衍，赶紧解决了她的纠缠，就可以解决自己了。
“说真得，我不想让你死，程砚明。”黎一继续被打断的情感施法。
“你可以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黎一说着抓起他的手盖在自己刚才抚过的位置，“你可以感受到的，是你想活下去的心声。”
程砚明手掌触到那块伤疤的瞬间就挣开了黎一的手。
他猛地退推了黎一一把，自己却跌坐在地毯上，愤然开口。
“你干什么？！”
“羞辱我是吧？！我都说过了，你会觉得恶心，你不信，现在又非要这样侮辱我吗？！”
黎一被他反反复复的性情大变搞得发懵，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来。
“走！你走！你这个疯子！我告诉过你，你还不信，你看到了，又觉得恶心……”
黎一都快被他骂笑了，真不知道谁现在歇斯底里像个疯子。
程砚明一通叽里咕噜的指责，声音响亮，身体却一下也没碰到黎一，只坐在毯子上比比划划，不时指向门口，让黎一滚。
黎一算是摸清他的脾性了，色厉内荏。
“停停停，你先别骂了，我没说什么。”
黎一从沙发迈下来，手掌直接捂上他的嘴。
“先听我说。”
“首先，我没觉得恶心，我不懂你怎么总是认为自己恶心？其次，你的身形很好看，至少我很喜欢，而且我敢保证很多人都喜欢这种身材。”
“最后，你情绪不要那么激动，我们有话好好说，我都喜欢你了，你还不能给我个好脸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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