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野云一眼就看到老板，他一拳头直接打到他脸上，把人打倒在地。
老板诶呦的躺在地上叫唤，嚷嚷着杀人了！
客人们上前合力想将他控制住。
人多势众真就将他拉住了。
沈郁时明白了，那天女孩的哥哥也是这样吧。
老板娘尖叫着扑过去，说这天下有没有王法了。
她嗓门极大，喊道：“你妹妹这个狐狸精，勾引我老公，你怎么还敢打人?”
围观的群众传来细碎的嘀嘀咕咕。
纪野云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被这厚脸皮惊到了：“她长这么漂亮又年轻，能看上你这肥的像头猪一样的人?”
老板娘压根没有逻辑，胡搅蛮缠的泼妇骂街：“那小贱蹄子天生骚浪，看见个男人就勾搭上去！”
“不要脸的贱货！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声音尖利高昂像是锋利石头划拉着玻璃。
沈郁时扯了扯嘴。
原来那个热情友好的女人还会这样啊。
那一天，她也是这样叫嚣着吧，骂一个受害者，用言语撕扯着她的伤口，出口成脏。
纪野云像是被激怒的野兽，红着眼嘶吼着要冲上去，被客人们抓的紧紧的。
他大声反驳，诉说着真相，声声带着愤怒和哀泣。
人们不在乎他们的冤屈，窃窃私语着，打量着沈郁时，那眼神恶心又黏腻，在她身上上下游走着。
老板娘也看向她，那眼神厌恶痛恨，像是真的在看三一样。不是像，她真的就这么觉得。
她扑上来，要打她，要扯她的头发，要撕破她的脸，要扒光她的衣服，嘴里是肮脏的辱骂，全世界最恶心的、与性相关的词汇都在她口中被骂出来。
沈郁时感觉身体都摇摇欲坠，明明她们是同性，明明之前她们还能聊的愉快，明明她心里清楚她是受害者。
她却固执的无视真相，编造虚假来相信。
沈郁时知道她想干什么，将她拖进杂物间，打着教训小三的名义，把她狠狠揍一顿，在受害后本就崩溃的时候。
沈郁时躲闪开，还稚嫩的她狠不下心，还记得那放满的红烧肉，那热情欢快的语调。
她到底不是那个女孩，没经历过，她同情愤怒却做不到感同身受。她像是看了几场电影，没有实感，轻飘飘的。她想，反正晏流奚会保护她，她受不了伤。
只有外婆陪伴的她好像磨灭了共情力，被法律与社会约束的她习惯了听话乖巧，因此仅仅只是躲闪着。
她是个凉薄的人吗?她一定要被束缚住吗?
她的拳头握的紧紧的，胸口像是憋着一股气。
老板嘿嘿怪笑，他捂着脸上的伤，脸上却全是得意：“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是被勾引的啊，男人风流有什么错。”
纪野云怒吼一声，他身强力壮，竟真的挣脱开来。这是那天的哥哥做不到的。
他骑在老板身上一拳接一拳，沉闷的肉体碰撞混着老板的惨叫，听的沈郁时心情舒畅，也渐渐想明白了。
密密麻麻的拳头落在一堆肥肉上，不够畅快，他便关照老板的脸，一拳下去鼻梁断裂，流出血液，一拳下去眼眶眦裂，乌珠迸出，一拳下去太阳穴上，只可惜不能打的他脑袋开花。
周围的客人没拦了，眼睁睁看着，不敢拦，太凶了。
老板娘身子抖了抖，声音弱了，不敢再上去抓沈郁时。
“纪野云，你帮我把她拉住。”
是沈郁时，她的目光坚定下来，胸膛里烧着一把火，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那天，女孩被得逞了，纯洁无辜的绵羊跟着她的哥哥，步入了屠宰场，在遭受一场噩梦还要面临另一场恶梦，她无法保护他自己，她的哥哥也无法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