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往上飘，触碰到冰冷的天花板，汇聚出一颗颗的水珠。
只是水珠而已。
“啪嗒”一颗水珠砸下来，凉凉的。
猛跳的心脏渐渐平息，她裹上浴袍。
她打开浴室门，看见了余书的背影，放松下来。
余书穿了件长长的宽松上衣，能盖住臀部，她好像在裤子口袋里塞了什么，臃肿到被衣服盖着也微微隆起。
余书拐个弯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也即将离开，而离开的最后一步距离，她再次抬头看了一眼。
只是抬头看看而已。她想。
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她看见，天花板上，原来汇聚在上面的不是水珠，圆圆的，白白的，是一颗颗眼珠子。
密密麻麻的眼珠子，一颗接一颗紧凑着，白色的眼球，黑色的瞳孔，无数的须状红色神经将它们连在天花板上。
她的视力很好。
她看见，瞳孔泛着浅浅光泽，映出缩小版的她，她正拉着门站在门口，她正仰着头。无数颗眼球，映出无数个她，她们仰着头，明媚的笑起来，对着她。
寂静的浴室里，有了声音。
啪嗒。
啪嗒。
啪嗒。
无数的眼球砸落就像无数颗水珠滴落。
它们砸在她身上，冰冰凉凉，晕开片片红色，每一个她都在笑。
它们落在地板上，弹动着，染了一地红，在地板上滚动。
好疼。
砸在身上好疼。
她的身体裂开道道口子，却没有流出半滴血液，眼球像是一滩水，在伤口上化开。
她倒在地上，蜷缩着。
时间回到十分钟后。
出事了！
沈郁时蹦起直接冲向洗浴间，她拉开门，被地上密密麻麻滚动着的眼球吓得呆住。
她很快回过神来，毫不犹豫的踏入，诡异的眼球被踩爆，发出咕叽的粘稠声音，爆出红红白白的浓浆。
她半抱着莫茹心想把她往外拖，却被那惊人的重量阻拦。
简直像是一床吸满水的棉被！重的离谱！
莫茹心抬起头，揪着她的衣角，她的嘴唇微张不断启合，似是想要说什么。
沈郁时蹲下来，凑近她，莫茹心的声音很轻，只能依稀听到几个字眼。
“请笔仙……推笔……”
沈郁时愣了愣，满是迷茫，下一秒却看见她的头重重垂了下去，彻底没了声息。
她沉默半晌，伸手将莫茹心散开的浴袍合拢，转身离开。
……
真可惜。
还没和她交上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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