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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追妻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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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23(剧情/N受进行时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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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奚登车的时间是下午六点。

他已作了个决定。

车来车往的马路上红灯亮起,秦奚将头枕靠在车窗旁,头一次开始思考他与贺肆之间的关系。

他们应当是极亲近的朋友,彼此了解对方的软肋、弱点,握着非同凡响的把柄。

他们也该是无话不谈、推心置腹的挚友。

因为彼此已把握着太多证据,谁去反咬一口,痛到的都是两个人。

这个下午夕阳又变得很深。

马路旁的街道人影攒动,秦奚望着公车下的来往人影,眼看着夕阳的红在地上砸出一片绯意。

于是他又更加坚定地要做这个决定。

绿灯亮起时,公车发动往前驶去。

秦奚忽然想到,他和段斐之间,就如公车远去时一侧飞快流逝而去的乌影。

已越来越远,走入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是他将段斐甩在世界的背后?

亦或者他才是那个被甩往原地的人?

如果世界中央有一条河,划分了光明、黑暗,那他们谁才是身处黑暗的那一个?

他出神地想这样一个从不会想的道理。

手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轻轻拍了拍。

“嘶——”

他吸了口冷气,倒靠在椅背上,掌心下将将结痂的伤口密密麻麻地发痛。

六点三十分,秦奚姿态怪异地等在路旁,背抵着贴满了报纸的墙壁,他仰着头,认为自己现在的颓废模样,极适合点一根烟。

但是他没有烟盒。

也没有带上一支漂亮的打火机。

贺肆夹着公文包从公司离开,路过这条小道时,几乎没有意识到秦奚就在这里。

那是目不斜视走过去的旧友。

西装革履,一尘不染,好像没有任何瑕疵。

秦奚就在贺肆的身后喊他:“阿肆。”

贺肆停住脚步。

他不会对秦奚的声音感到陌生,他们做了许久的朋友。

喝醉时这声音是什么样子,清醒时又是什么样子,他们都将彼此记得十分清楚。

放在从前的任何时候,贺肆都会笑着转身,主动请一顿饭。

但现在时机总觉得不同。

他犹豫了几秒钟,才转过身来,目光飞快扫过秦奚的脸庞,淡淡颔首:“你怎么在这儿?”

似乎这一段时间的不见,也不值得寒暄。

秦奚却已不会意外他的这种反应。

或许是在段斐的身上,秦奚看到了某种东西摇摇欲坠即将倾塌的前兆。

于是现在他站在贺肆的面前,有些事情就懂得要轻拿轻放。

以往任性是好像与生俱来的东西。

似乎保持着这份任性,拥有这种任性,是一种优越,才足以支撑自己高高在上的、昂首迈步。

可是,人的一生,或短或长,每一天都会丢掉东西。

秦奚隐隐怀着份预感。

他对贺肆说:“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他笃定贺肆不会拒绝。

“你想要我帮你什么?”贺肆也当真直截了当地问他。

秦奚背后湿了一层冷汗,夕阳最后的余光洒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泛白的唇色也有点发红。

他竭力站得不那么狼狈,笑道:“不请我去哪里坐着再说?”

他的腿伤还没有好。

或者说,他的额头、他的腿,都还在受伤,包括一颗不断淌血的心脏。

坐下来时,秦奚又一次感受到了这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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