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特意找出那双球鞋,想要看看是它犯了什么禁忌,才会被谢少弃置于角落。
——原来是鞋码不对。
池月及哑着声,尾音轻飘飘的暧昧:“谢少,你说,一个人这么努力送给你的礼物,怎么偏偏,就不适合你呢?”
哪怕他和谢相涯“聚少离多”。
也不会错送一款根本对不上鞋码的球鞋。
那能有多少个理由来解释这场意外呢?
难道还能说成是送来观赏的艺术品?
池月及不相信这种假设。
他只会随着自己的心思构想,他心有成算,呼出的气息绵柔深长:“他在骗你。”
谢相涯的手一顿。
池月及突然睁大眼睛。
他唇瓣温热,离了冰凉的耳垂便十足空虚,却没想到谢相涯会在这个时候侧首回吻。
抚在腰间的手一瞬收拢。
池月及以一种完全无法挣扎的姿态被谢相涯搂住了。
唇舌都被裹挟。
于是他感觉自己丢盔卸甲,三秒之内就溃不成军。
这让人混乱。
他从前见到谢相涯,像看一个陌生人,偶然心动过,又觉得自己会是个厉害的猎人。
再后来,也不知道自己走错了哪条路,自己反而成为了一个猎物。
做猎物也有做猎物的好处。
至少他想要的没有多少,和贪婪完全不沾关系。
池月及曾短暂剖析过自己的心路历程。
大抵是一种征服欲与成就感互相纠缠,连带着他也被绑架在了欲望的漩涡之中,所以他想要拥有,也想得到,或许生出了独占的欲望,却还是存在着理智、思想,并没有真的陷得很深。
他剖析时反反复复去确认,他在和谢相涯的性事中可以得到欢愉,尽情享受快感。
于是他以为自己猎来的即是这样的感受,自己亦是反被擒获的猎物。
但突然发生的事情就像递出答卷后被批复重读。
池月及浑身都在发软,舌尖被舔得酥麻,眼角不可控制地浸出泪水,衬得他发红的眼尾艳色横生。
他全无准备。
无论是拥抱还是亲吻,都像是猎人拉开弓弦之后射出的箭矢。
一击就将他的“自以为”扎得粉碎。
环在腰间的手越收越紧。
池月及隐隐生出一种会被勒死的荒诞感觉。
可他心生兴奋,回搂在谢相涯腰间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唇边溢出短暂又低哑的喘息。
他很少询问谢相涯在与他做爱时是否舒服。
也不会思考不同的姿势会带给谢相涯怎样的感受。
池月及迷恋谢相涯赋予的所有。
所以他异常清楚。
如果谢相涯觉得不快乐,那他们连最开始都不会有。
他爱的人甚至不会上车。
“我不仅知道他骗我,”谢相涯吻过他的唇瓣,将他还想探出的舌尖推回,轻笑道,“我还知道这双鞋原本的主人是谁。”
池月及并不意外。
其实很多人都错估了谢相涯的敏锐。
可这也不妨碍他语带酸味地评价:“谢少倒是很擅长给人机会。”
谢相涯喉间隐着几分哑意。
他挑起一边眉毛,低声道:“这世上很多人都是缺一个机会。”
他好像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