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正好，温暖和煦，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二人影子重叠着，被拉得很长，很长。在空旷的阳台上，更显凄凉。
洛听风抱着何小斌，温柔宽慰，＂我们回去吧。去洗个澡，有些东西是不能留在体内的。＂
何小斌身上的香草味渐渐散去，洛听风好受了许多。除了盛威的味道，他闻不到属于何小斌的气味，何小斌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深知A强悍的体力，在床上的霸道，何小斌一定受了比他更多的苦。他心底多生出了几分酸涩来。
何小斌呆滞地点点头，遭遇这些事情让他手足无措。他的脑袋里空空的，只要像个木偶一样听洛听风的话就好了。
正在此时，盛威匆匆赶了过来。洛听风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前人憔悴不堪，双眼布满血丝，短短几个小时，下巴上的胡子都长出了不少。
何小斌看到盛威的一瞬，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不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指着盛威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走！我现在不想见你！”
盛威心如刀绞，双腿钉在原地，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吐出口的仅仅只有几个字。“小斌，对不起！我……”
“我不听！你别说了！”何小斌捂住耳朵，脸上的神色紧张，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绝不还手。你去报警抓我！我去坐牢，我去忏悔……＂盛威无比愧疚，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卑微地祈求何小斌可以给他补偿过错的机会。
何小斌的身体微微颤抖，话说的语气充满了疲惫。＂我不想听这些！我把你当好兄弟，你还这样对我！我求你了，我现在不想见你，你走吧……＂
＂你别这样……你别想不开，我现在就去自首……＂盛威心乱如麻，结结巴巴，＂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给你上……＂
做错事的人总喜欢用对不起减轻愧疚，而不去想这对于受害者来说是另外一种伤害。
洛听风气得几乎想打人，不等盛威把话说完，立刻打断了他。＂盛威，你说这些不是时候。你先走吧，让他冷静一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盛威自觉闭上了嘴，阳台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何小斌轻微的抽泣声。他就是一个监狱中的死刑犯，苟延残喘着，每天提心吊胆地等待着死期的到来。
一时间，再无他话。盛威落寞地转身，走一步转一个身，担忧的余光时不时扫过何小斌。
何小斌咬着嘴唇站在原地，逆光中，只余一个人影。直到再也见不到盛威的身影，他失声痛哭，偶尔发出几声呜咽，像受伤的小狗，在深夜哀嚎，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伤。
洛听风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他走了。我们也走吧。＂
何小斌僵硬地点了点头，突然倒在了地上。
＂小斌！＂洛听风心急如焚，抱起何小斌一看，那张稚嫩的小脸惨白如纸，黑色的裤子上浸染了一片暗红。他摸了摸何小斌的额头，温度烫的吓人。他心底暗骂，这下遭了，果然发烧了。
盛威并没有走远，一直悄悄躲在楼梯的墙角默默关注着何小斌。他听到洛听风的急呼声，心脏骤然紧缩，疯了般地跑了出来。
＂听风！小斌怎么样了！＂
洛听风紧张道：＂快送去医院，他失血不少，还发烧了。＂
盛威二话不说打横抱起何小斌匆匆赶往医院。何小斌的后穴严重撕裂，需要缝上几针。看诊的医生埋怨的眼神跟小刀似的，在洛听风身上戳出几个窟窿，一个劲地数落他，床事上一定要循序渐进。洛听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想辩驳，就被盛威抢过了话语权。
盛威自责地咳嗽了一声，主动承担了责任。＂医生，别骂他。是我干的，您骂我！＂
＂年轻人，这方面要节制啊！＂医生无奈摇摇头，＂有些事情总是要循序渐进的。＂
＂是，是，是。您骂的对。＂盛威诚心接受医生的责骂，心底的愧疚又多了几分。他的余光悄悄飘向洛听风，那个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精致的脸上满是担忧。
学校传闻洛听风勾引权贵，以色侍人。而他清楚，洛听风别无选择。他由衷佩服洛听风，经历了地狱般的生活，还能这般风轻云淡。
手术室外，盛威焦急地在等待区来回踱步，看得洛听风心烦意乱。他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脑海中不断想起过去的噩梦。
＂实不相瞒，你就是他们送给我干的！否则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放过你？＂
＂洛听风，你是我的，你永远也逃不了！＂
＂叫老公就放过你……＂
方觉的威胁，方觉的羞辱，无疑不是一场场酷刑。他甚至没有一点的羞愧悔过之心。
洛听风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噩梦。他叹了口气，接通电话。那头响起了惊喜的声音。＂真惊喜，宝贝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该死的户外拉练，让我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洛听风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出神，想了一下才鼓起勇气开口。＂方觉，今晚……我……我可以不回来吗？＂
方觉的语气陡然低沉了下来，饶有山雨欲来的压抑感。＂你想走？你他妈现在还想着走？你哪里也不准去！给我回来！＂
＂不是。＂洛听风深吸口气，＂我不走。我朋友住院了，我只是想陪着他。＂
方觉狰狞的表情没有舒缓，＂你陪他，就不陪我了？他比我重要？＂
＂方觉，仅此一次。我只有他这个朋友了。＂洛听风恳求道，何小斌现在的状况他实在不放心让盛威守着。
方觉沉默了好久，冷淡道：＂你在哪个医院？＂
＂第二人民医院。＂洛听风说道。
＂我现在就过来！＂简短的几个字，铿锵有力，像把刀子扎进心里。洛听风低着头，心神不宁，他不知道方觉的这几个字究竟蕴涵了什么意思。
＂是方觉？＂盛威听到了洛听风的电话，忍不住关心道。＂他让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