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懿随着直觉做事，冷静下来时车子已经开到了李青昧家楼下。
要去问清楚吗？要是两人不在家怎么办？要是答案不是他想听的又怎么办？
他坐在车里，左手无意识扣着皮质座椅，明明一路风风火火偏偏在最后一刻露怯。他深吸一口气，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给麟羽打个电话，没想到那边几乎是秒接。
“喂？”麟羽温吞的语调在耳边响起。十几天没见了，唐昭懿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吸了吸鼻子，莫名其妙有些委屈：“麟羽，你现在在家吗？”
“今天周末没加班，我当然在家。”麟羽的态度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你那里怎么了？怎么听着觉得你不太舒服。”
“没事。”唐昭懿按下车窗，从他这里可以看见麟羽二楼的窗户，只可惜那里现在并没有人，“我现在去找你，可以吗？”
“当然了。”麟羽问，“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人接？”
无论是从语气还是态度和以前都没什么两样，唐昭懿稍微松了口气，提起为麟羽精心准备的礼物打开车门，“不用，我已经到楼下了。”
门是麟羽出来给他开的，进屋后唐昭懿意外发现李青昧也在家中。
也是，听说这两天项目已经确定下来了，李青昧成功拿下项目，当然有空和麟羽小意温存。
“你回来了。”李青昧看向他，颔首打了声招呼。麟羽打开门后就走到了男人身边，他手里的水甚至都是麟羽亲自给倒的，两人站在一块珠联璧合，倒将如今陷入泥潭的唐昭懿衬得什么也不是。
“......”唐昭懿狼狈地提着手上的礼袋，站在玄关口默默换鞋。
“我爸收到了一份文件，里面的视频是在这里录的。”他冷不丁地开口。说完那一瞬间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这话没有半点技巧，兴师问罪的意味太重，自己说完都有些懊悔，尴尬地避开两人视线，“和你们有关系吗？”
“哦——那今天你就是为这事来的吧。”
李青昧拖长音调，他盯着唐昭懿没两秒，突然搂住麟羽的腰笑了，“倒也不傻。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承认了也没什么。是我让人发给你父亲的，毕竟你现在已经是个明星了，和麟羽太多牵扯总归不太好，我只能让伯父稍微管管你了。”
“你、你！”唐昭懿瞪大眼睛，他没想过李青昧可以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当他面承认，气急的同时他转头看着被男人搂住的麟羽：“麟羽，这件事你是不知情的对不对？你是不是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个混蛋？”
他仍然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却被李青昧无情幻灭：“你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情。”
他拿手捏了捏麟羽的脸，气定神闲道，“说实在的，要不是麟羽的好建议，我还不知道那你怎么办呢......当初你自顾自地闯进来，这么久了也该送你回去了。怎么样？这份临走前的礼物，还喜欢么？”
几句话将唐昭懿的心扎得满是血口。
为什么？李青昧看他不顺眼要对付他也就算了，麟羽又为什么要帮他？
“麟羽，我是哪里对你不够好么，你要和着他一起害我？！”他扯着嗓子，字字泣血。
“哦，不然呢。难不成你这么对我，我还要感激你？”一直没说话的麟羽抬头，他的表情平静，甚至算得上冷静地对上他的视线，“唐昭懿，我不是受虐狂。”
“我、我也不是要让你感激。”唐昭懿被噎了一下，他看着旁边自己为麟羽选的礼物，面色委屈地吼道：“对，我在床上是不注意了点。可是这么久，我也没有对不起过你吧？除了没向外公开你的身份，我做的哪点对不起你？我哪次回来没给你带过东西，这些好你全都看不见么？”
说完，他像是提供证据似的把买来的木雕摆出，红着眼睛控诉：“你看啊，这一次我也有给你准备。”
长着翅膀冲向云层的仙鹤栩栩如生，外面包得很好看，上面还有几朵干花点缀，看得出主人在布置时花了不少心思。
可麟羽只是看了一眼，他睥睨，眼里透着鄙夷：“唐昭懿，觉得送人东西就能和人上床的那不是礼物，那叫嫖资。”
唐昭懿怔怔地望着他，他以为他们这几月是在谈恋爱，原来在麟羽眼里他他妈就是个嫖客。
他连嘴唇都在抖，偏偏不肯示弱道：“我是嫖客，你是什么？把自己当鸭子吗？”他冲上前一把攥住麟羽的领口，低头寻找对方的右手：“戒指呢？我送你的戒指去哪里了？”
“那个啊。”麟羽摸了摸空荡荡的中指，似乎在回想，“卖掉了。”
“我和你说过吧？它很漂亮，但美中不足的是刻了我的名字。”他一点一点耐心解释，即使唐昭懿愤怒的手已经掐上他的脖子，“连出手都不好出。”
“贱人、你真是个贱人。”唐昭懿还记得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买下那枚戒指，又是怎样羞怯地将它戴进麟羽的手上的。他如视珍宝的东西在麟羽眼里就是这么轻贱，他的感情就是这么被对方践踏。
“耍人玩很好玩么？”他想到这些日子被对方耍得团团转，一拳打在麟羽脸上。
唐昭懿揍人的力气不小，麟羽被打得偏过头，牙齿咬伤嘴巴内壁流了不少血。
麟羽闷不吭声地将腥甜的液体吞下，他看着面前发了疯似的咒骂他的男人，只觉得无比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