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我去些利道

关灯
护眼
十年
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当时,他托你带给我一笔钱,那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是。”

“你当时见过他?”

“没有,倘若我没记错,他应该是把钱给了一个同学,那个同学交给我,再让我转送你。”

八万块。郑宝仪至今仍记得清楚。这个数目对当时的她来说是笔巨款,她把钱塞在挎包,上课下课没有不搂在怀里时刻盯住的,更因为知道这是一笔买命钱,买许萦一家三口的命。

可八万块只是八万块,它可以救许萦一刻钟,救不了许萦一辈子。

郑宝仪不敢问许萦近况如何,在做什麽,有没有如她一样有一份正当的合理的铁饭碗傍身,只自我安慰以许萦这样的衣着,和与数年前截然不同的谈吐风度,大概可以说明他已经拥有了不错的生活。

其余的,她不愿去想。

“你收到钱,和他雇人送钱,是同一天麽?”许萦又问。

“这我不清楚。那个送钱的同学,我也早记不清是谁,”郑宝仪苦思冥想,“对,除了那笔钱,他还留了一张字条,对吗?”

一张字条,元仇留下一串地址,没有时间也没有联络电话。等许萦跑去找他,早已是人去楼空。

“自那之后,元仇就消失了。”

“是。我问过那些和他关系不错的飞仔,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好像一个活人凭空蒸发。”

否则,郑宝仪想,当年的元仇不会在许萦被逼落难时袖手旁观。

话间匆匆回顾往事,郑宝仪惊觉时光竟已沉默走过十年,她恍然意识到许萦来意:“你为元仇而来,因为我可能是当年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是吗?你们……你怎麽会突然想到他?”

“我很早就知道你在圣德女校教书。今夜想到我们很久没见,我想,我应该来看看你,还有芬姨,所以我来了,”许萦说,“还有这一样。”

一叠黄皮纸从桌面一侧推到另一侧,揭口一看,整整齐齐,竟然是几叠钞票。

郑宝仪只觉烫手,慌忙问道:“为什麽给我这个?”

“是送给芬姨。我阿妈阿爸去得突然,身后事都是芬姨帮办,于情于理,你该收下。”

“我不能收,阿妈也不会要的。”

“芬姨年纪大了,走路都不便。留这一笔钱,为她请位护工。”

“我们会照顾她。”

“你嫌钱少。”

“当然不是。”

“那就收下。”

“可是……”

“我没有赶上见我阿妈最后一面,”许萦平静打断,“我知道她走得很痛苦,和我当日痛苦一样,或是更痛。你有孝心,就不要让芬姨也变成那样。”

再度鼻酸,郑宝仪忙用纸巾压住渗泪的眼角。她恼恨自己面对许萦,不如他面对自己那样从容,这样的反应在他们这段平和的回忆对话间是很不礼貌的,仿佛唯独她仍在为那段中折的时光而痛苦哀悼。

可又一次,郑宝仪如过去的千百回,千万回那样后悔着:如果那日她筹够了钱,如果她没有退缩,没有眼睁睁看着许萦被鸡头拖走,许萦能不能见他阿妈最后一眼?他会不会继续读书,不再堕落?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

——她得不到答案。

余餐打包,二人离开冰室,许萦驱车送郑宝仪到大厦楼下。

郑宝仪下车前问许萦是否还会有下一次见面,倘若下一回他再来,给她一个电话,她会提前让阿妈准备几道他爱食的住家饭,阿妈十多年未见他,一定很高兴。

万幸许萦没有拒绝,将家里电话告诉她,郑宝仪记在手上,而后与他告别。

一直望着许萦的平治车消失在路口,郑宝仪后知后觉:既是特意来见她,许萦怎麽会突然提起元仇?

返程路上,许萦调转方向盘,去沿江的石门大道。

他下车吹风,凭栏远眺,江面时是金光闪闪的渡轮驶过,江边则多有年轻情人拖手食风,十六岁的许萦也曾坐在元仇后座与他游车河——十六岁,许萦早已记不得十六岁的自己长着什麽模样,说着什麽话,又爱着什麽人了。

归家是深夜。

许萦开门即觉异样,轻叩客卧门,一阵窸窣声后门启,庞琼露面,低声问他怎麽这时才到家。

转身坐进躺椅,许萦说有事。

“些利道的事?”庞琼说她已知情。

刘佩儿是她一手提拔的人,些利道有任何风吹草动,当然第一时间向她报告。许萦见怪不怪,闭目休憩,不听庞琼再话,就知她尚且不知有关那个“乌鼠枪手”的事。

“今夜怎麽过来?”许萦转移话题。

“阿琳在你这里睡一晚。她明日要参加一个同学的追思弥撒,离你这近,我想她多睡一刻钟。”

“追思弥撒?”

“前排那场商场爆炸案,她同学在场,送医后没能救成。”庞琼说着也在躺椅坐下。

抬起手臂拢住许萦膊头,她如同亲吻女儿阿琳那样亲吻许萦额角:“想到她,我就会想阿琳。阿琳三岁就来我身边,与你一样陪伴我长久。你之前说阿姐我是‘江湖走老,胆子走小’,是,因为我已经失去太多,再不想失去你和阿琳。你们一定要平安,一定陪着我。”

庞琼力重,将许萦紧搂。许萦靠在她胸口,始终一言不发。

【本章阅读完毕,; 】

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蒲七 我的狼朋友 和飞机杯共感的受 相亲相到美人老师(大奶/双性) 男高他不是妖艳贱货 自以为是正宫受的我其实才是炮灰狐狸精 叫妈妈 起点男主与海棠後宫(NP总攻,双性生子) 糙汉干媳妇的日日夜夜 万人嫌双性小世子跋扈又多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