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赫硬着头皮接下这活，嘁了一声之后扭扭捏捏坐到苏廖然旁边，“你们聊什么啊？”
“小喻问他有什么优点，你觉得呢？”苏廖然问他。
“啊？”方时赫和林之淮如出一辙的反应，在女神面前他说不出刻薄的话，含混道，“也就那样还行吧，长得挺好看的，屁股也挺翘。”
林之淮噗嗤笑出声，“我就说吧喻舟！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狗脾气，谁看你能看出好来啊？”
苏廖然笑着摇摇头，外出去赶鲜花早市了。
喻舟却在心里仔细琢磨苏廖然的话，会做饭、他可以给楚吟做饭，性格好……
他完全不是个好性格的人，相处久了就能轻易发现，这条划掉。
很会照顾人，一直以来都是楚吟照顾他，自己是个情绪不稳定的成年人，可想而知过程会有多累，喻舟迟疑了下，他也想照顾楚吟，可是会不会帮倒忙？他不想楚吟再讨厌他了。
方时赫也去盛了碗粥，这是他该得的，夸一句楚吟屁股翘，他今晚做梦都梦不好了，他酸唧唧地想，这人就是爱表现，不就是做个粥吗，廖然姐就把他夸成那样。
“楚吟的事你知道多少？”喻舟看向旁边的林之淮。
“都知道点？反正挺多的吧。”
喻舟数了数兜里的四十块钱，总导演刚发下来的，“走吧，请你喝酒。”
林之淮眼神一亮，“行啊，走。”
方时赫又把拳头捏紧了，喻舟居然敢孤立他！
喻舟一路带着林之淮找到古城里的小卖铺，在啤酒和白酒中间犹疑了下，最终拿了两瓶白的，便宜经喝，适合聊天。
“你请人喝酒不去酒吧？而且现在一大早，谁喝白酒啊？”
“洋酒喝多了不好。”喻舟结账走出去。
四十块钱还剩十块，他找到街边炸凉粉的摊子买了一份，十块钱满满一大碗，他怕林之淮不够吃，专门叮嘱阿嬷，“多撒点辣椒，很多很多。”
“好嘞。”上了年纪的老阿嬷往锅里下凉粉，一早上刚开锅，油还要热一会，“小哥你们坐着等等。”
喻舟点头，走到旁边的青石阶上坐下来。
林之淮已经完全语塞了，他拎拎裤子跟着坐下来，“找我出来干嘛？”
“给我说说楚吟。”喻舟把酒递给他。
酒是接过来了，可林之淮说话阴阳怪气的，“你和他谈恋爱你不懂？还要问我？”
“不懂才问你。”喻舟不反驳他的嘲讽。
林之淮其实也有点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一时管不住嘴，全都秃噜出来，“楚吟他妈是我大姨，华氏药业知道吧，我爷爷的公司，不过我跟我妈姓，他其实是我表哥。”
喻舟没想到这一层，他皱眉问，“那你们那天在小区门口说什么了？”
“我就是想逗逗你，楚吟他忽然要掉头从后门进，被我拦下来了，我问他才知道站在大门口当树桩子那个是你。”
林之淮努努嘴，“而且你们又是那种关系，你还不是什么好货，我就装他的小情人刺激刺激你。”
不是好货的喻舟认下这一枪，“他都喜欢些什么？”
说到这个林之淮就来力气了，他嘬了口辛辣的白酒，嘶哈嘶哈吐着气，“他初中时候好像喜欢过一个小女孩，那人家里应该挺穷的，我姨夫管他管得严，一周也不给多少零花钱，后来发现他都拿去给人家花去了，还是我姨发现他没钱买早饭才知道的，后来我姨夫就给他骂了一顿，涨了点零花钱。”
“然后你猜怎么着？”林之淮忍不住笑起来，“他又给人家花去了，还攒钱给人买围巾呢？”
“我姨倒是没说什么，就问他怎么给女孩子买个这么老土的围巾。”
喻舟低垂下眼帘，旁边的阿嬷把炸凉粉送过来，他接过道了声谢。
林之淮还在兴致勃勃说着，“不过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儿是谁，楚吟后来也没说过。”
喻舟嗯了声，炸凉粉外面一层是脆的，里面糯叽叽一片，脆皮吃起来还有些弹口，配上辣椒粉味道很不错，尤其适合做下酒菜。
他叉了一块放进嘴里，“除了人呢？他还喜欢什么？”声音很平静，饶是坐在旁边的林之淮也没听出什么不对来。
喻舟想，十几岁时候幼稚的楚吟还挺可爱的，不过他又好像哪里都没变，喜欢一个人就倾尽所有只对他好，心底的闷痛随着吞咽凉粉的动作压下来，他得出一个结论，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对他好才行。
“除了人？我想想，其实我姨夫真的管得挺严的，楚吟小时候想学弹钢琴，不过姨夫说影响学习，从来不让他看课本以外的东西。”
“但是你说奇怪不奇怪，他和家里的关系还挺好的，不过前几年姨夫和大姨去环旅了，好些日子没回来了。”
“我再想想，喜欢的东西的话……不对啊。”林之淮已经喝得有些微醺了，脸上泛起两团红，他偏头看喻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就分手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喻舟有些复杂，他还没想到会有人喝醉酒了反而脑子更好点，叉了块炸凉粉进他嘴里，把人辣得清醒了点。
林之淮乐呵两声，“喜欢摩托车啊，他还骑过四千米高的环山公路呢，大了以后他不听我姨夫的话，我姨夫也管不住他了。”
摩托车，喻舟默默记下来，弹钢琴他很擅长的，有机会可以给楚吟弹着听，还能让他点歌。
喻舟吃着炸凉粉，一时间味同嚼蜡，他和楚吟从认识到在一起三年，今年是第六年，但是他从来不知道楚吟喜欢什么，苦味一路从胆汁往上泛，喻舟咬了下舌尖，看着旁边干掉半瓶白酒醉醺醺的林之淮。
朝夕相处的恋人甚至不如表弟了解他。
他试图设身处地站在楚吟的角度想一想，可是不行，只有一秒钟就足够他疼到窒息，喻舟晃了晃晕沉的脑袋，拎着林之淮回客栈里。
手机在响，他躺到床上拿出来看，是朝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