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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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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里头孩子哭声,谢谦抖了身上的雪就要往房中进。丫头们阻了他,只说侯爷一身冷气,免得过给夫人孩子,还是换件衣裳暖一暖再来。这般劝着把人劝回了里屋换衣裳烤火,谢谦浑浑噩噩由着婢女们摆弄,直到手脚都泛起一阵回温的麻痒,他才如大梦初醒般回了神。

只是没等谢谦去内室,红芍已抱了个襁褓进来,里面的孩子刚洗去胎脂,皮子还红,点点大一个,正哭累了睡着。红芍把孩子给他看,柔声道:“侯爷来看看,是个齐全的姐儿。”

“姐儿好……姐儿也好……”谢谦喃喃着,杵在红芍身边转不动眼睛,“姑姑,她好小……她为甚不哭……”

他说的话颠三倒四,红芍没想过谢谦这么个稳重人新做父亲是这副模样,她把襁褓递过去教他抱一下,却见谢谦后退一步抖着声音:“姑姑别给我!我……我不敢抱……太小了……我怕我一抱,她就化了……”

红芍嗔他一眼:“什么化了,又不是冰雕的!再说了哪有当爹的不会抱孩子,这可不行。”说着便把襁褓塞到谢谦臂弯里,直直把人钉在了原地。那襁褓落在怀中不过软绵绵一团,可谢谦却觉着有千斤重。他几乎感觉心都要停跳,下意识放轻了呼吸,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女儿的脸,只一下便触电般收了回去,生怕自己手上老茧磨疼了女儿娇嫩的肌肤。

就这般盯着孩子好一会儿,谢谦才抬起头,想起什么似地茫然道:“檀玉呢?姑姑,檀玉怎么样了?”

乳母听了这句便接过孩子抱回了房,红芍朝他摇摇头:“里头女医官和产嬷嬷还在施针,流的血太多,将将才止住。能不能挺过来,看命了。”

听了这句谢谦再顾不上旁的,下人们也不敢拦他,由着他大步就朝产房内室里去。内室里厚毛毡子的门帘儿甫一掀开就是扑面的血腥味儿,谢谦是从不怕血的,只这会儿却有些站不住,他也顾不上屋里的丫头嬷嬷,眼里只剩下床榻上闭着眼面色惨白的檀玉。他到时女医正施下最后一针,长长一根没进肉里,谢谦只觉得心都给捅穿了。

他不敢再看那些针,只缓步走到檀玉榻前,原本的脏污已经收拾干净,只剩下锦被下单薄的一具身体与檀玉额间未来得及擦拭的细汗。檀玉从来没有这么不体面地出现在他面前过。谢谦想。他的小玉一向是最爱自己干净规整的。他抬手替檀玉拂去额头鬓边湿透的发丝,颤抖指节擦过他的脸颊,感受着檀玉微弱的呼吸。

不知这样僵了多久,女医收了针,朝谢谦道:“侯爷,夫人的身子,咱们人事已尽,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谢谦眼也不抬,只点点头:“有劳了,还请女官与嬷嬷在府上停歇几日,再谈旁事。”

那女官福了一礼,与旁人一并悄声离了内室,一时房中只剩下檀玉与谢谦。

在谢谦的回忆里,自从檀玉嫁来后他的府上便鲜少这样安静的仿佛没有人气儿一样。他望着檀玉的脸,轻轻将檀玉半露的手腕掖进被里。纤白的一段腕子,谢谦握住时手都在哆嗦,他想了想,到底没舍得撒开,就这样把手放在被窝里握着檀玉的手,坐在檀玉的身边。

谢谦看了他好一会儿,喃喃开口:“小玉……”他说,语气有些不自觉的哽咽,“别睡了。你睁开眼看看我,行不行?”

面前的人并没有像过去一样慵懒地抬起眼皮嗔他一眼,那一副新睡初醒的神情没再出现在檀玉脸上。他依旧躺在那里,闭着眼,眉间舒展开,仿佛陷入一场仙人垂怜的美梦。慌乱终于渐渐压过麻木,谢谦摸着檀玉凉丝丝的脸颊,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来没想过檀玉会真的离开他。

他怎么能舍得呢?谢谦想。檀玉那样温柔善心的人、菩萨一样的人,他怎么能舍得离开自己呢?

他握住檀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那只手指尖冷得几乎让谢谦心悸。求你了。小玉。谢谦眼前一片潮湿的模糊。求你别离开我。他不断搓揉着檀玉的手,捧在掌心里呵气,眼泪收不住似地滚下来,把那只手掌浸得湿漉漉的。

无论是王母还是神佛,谁也好,什么神仙都好,谢谦在心里一个个一尊尊拜过去求过去,只求拿自己的一把寿去换檀玉的命。他戎马半生,杀人无数,身上背着的淋淋血债与罪孽罄竹难书。骄淫好奢是他、猖狂轻薄是他、千罪万罪都是他,若是有报应,合该应在他身上才是,为何一定要祸及他的亲眷?

小玉。

谢谦低下头贴着檀玉掌心。

求你了,睁开眼吧,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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