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捏完了，沈枳躺在了他身边，“好了，这回可以睡觉了。”
楚长风轻呼了口气，斟酌良久，忍不住开口，“枳枳。”
“嗯？”沈枳眯着眼，已然是困倦了。
楚长风看了她两眼，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睡吧。”
翌日。
楚长风起得很早，如今他一个人可以很利落的穿好衣服，将自己挪到轮椅上。
坐着轮椅出了房门，就听见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他打开堂屋的大门看出去，只见楚锦舟洗完了衣服，正在拧水。
小家伙已经五岁多，快六岁了，可是洗的衣服比他还长，拧起来并不容易。
他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衣服拧干晾上。
楚长风仔细看了一下，这衣服是昨天楚啸换下来， 衣服上沾了许多血和脓，并不好清洗。
可此刻那件浅灰色的短衫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看不出昨日的脏污了。
想到自己昨天听到的那些，楚长风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忽然就复杂起来。
自己的孩子突然变化那么大，谁都不可能发现不了。
他心里有猜测，他也隐约觉得那个孩子恐怕已经不在了。
可这个孩子太乖巧，太懂事，明明知道他可能……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或者……别的什么。
他也看过话本子，他想过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就算这孩子是个小妖怪，他也喜欢。
何况，这小家伙总是战战兢兢，有的时候都不敢看他，又害怕又期待能得到他的关心。
楚长风便心疼了。
上回，小家伙问他如果他不是他，自己还会不会喜欢他，当时楚长风一下子就确定了，自己可能真的多了个可爱善良的小妖怪儿子。
还有……沈枳。
那样讨厌自己的女人突然变成了另一个模样，他不是不怀疑。
起初心里还带着警惕，可渐渐的，他落进了她的陷阱里，她就像个天生天赋强悍的猎手，他不是她的对手。
他被她哄得团团转，已经很久没将心里的那些怀疑拿出来分析了。
直到昨天。
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原来，两人都不简单。
沈枳他还不了解，可楚锦舟……听那些话的意思，这小家伙从前还是个小兵？
还受了很多苦，沈枳甚至知道他受的那些苦，那他们俩又是什么关系？
楚长风想不明白，心里乱糟糟的。
“爹爹！你起来了？！”
晾完衣服，楚锦舟一回头就看见了楚长风。
他笑了，哒哒哒来到他身边，“爹爹，我烧了水，帮你洗脸！”
楚长风捉住他的小手，“爹爹有话要和你说。”
楚锦舟挠挠头，“什么话呀？”
害怕他逃跑，楚长风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爹爹！会压到你的腿！”楚锦舟焦急地想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