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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纺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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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济之前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一张面瘫脸,他的言语中没有任何感情,好似一个机器人一样。

“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一切,无论是做的美梦,还是一生的梦想,还是无尽的钱财,亦或强大的权力,只要你想要,这里都可以实现,尽情地享受吧。”说完宋济便消失了,就和之前那个一层的疯子一样。

“没了?”樊逸疑惑地看着宋济消失的地方,只是有一团黑色的空间波动,很快便平静下来,和其他空气融为一体。

“看来,是这样的。”樊逸又些敷衍,不是樊逸不关心,只是樊逸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宋济,而是时不时撇向那个石门,

“那现在该怎么做?”陈忆看见了樊逸的样子,叹了口气后便四处张望着。

“就听那个宋济的呗,想一下自己想要的不就行了。”樊逸不再看石门的方向,而是转头看着陈忆。

“我?哈哈,那可多了。”陈忆半开玩笑的回答樊逸。

“那,这里面就没有你最想要的?金钱,权力,爱情亦或者遗憾?”樊逸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

陈忆听着樊逸说的话,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看着这个空间,心里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每一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不愿意想起的记忆,也许是儿时的阴影,是少年时的遗憾,是亲人的离世,是自己屎一样的人生……无论是什么,都让人不想去回忆,于是后悔爬上心头,被自责困扰,心里无比希望能重来一次,却无能为力,于是哀叹连连,而如今却被人告诉“机会来了”,那个让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机会,现在伸出手就可以得到。

人们听见宋济的活,也是议论纷纷,虽然经历了生死的考验,每一个人都见识过地狱,但现在人们都期盼着什么,他们都看见过这个奇怪公司的力量,无论是可以改变记忆的技术,还是现在不知道是什么的忆力,以及之前大厅中突然消失的墙壁,还有带着面具的疯子,人们经历的种种都使得他们相信了眼前的事情。

“想要的一切?真的假的?”一个人不禁疑惑道。

而这时,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扇门,就像是专门为他而开的一样。

“嗯…,这是什么?”他有些被吓到,但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见没有危险后,便仔细看向这扇门——门上有一个猫眼,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门,非常常见,而只有那个门前的男人知道,这就是他家里的门,并且他无比的笃定,因为他对这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男人没有多想,只是伸手握住门把手,缓缓的将门打开。随着门的打开,他看见了门里的空间——一个很小的房间,简单的家具,白色的墙壁,一个不大的电视,房间里还散落着小孩的玩具,简陋却有些温馨,一张小小的桌子旁,妇人和小女孩坐在椅子上,妇人抱着女孩,教着她认字,厨房里煮着的汤冒出香气,勾的女孩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厨房,不断吞咽着口水。

门外的男人看着这场景,傻傻地呆立在原地,嘴巴打颤,眼中的泪追寻着衣衫。

“宁宣,女儿。”男人带着明显的哭腔,每一个字都要顿一下,颤抖着嘴唇。

门中的妇人看见了门外的男人,开心地喊着“回来啦,快进来呀,饭都煮好了,就等你呢。”说着妇人便转过头“女儿,爸爸回来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咯”那名叫宁宣的妇女拉起男人的手准备往房间去,而男人早已经动弹不得,傻傻的看着这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的画面,现在就在眼前,真实无比。

妇女又拉了一下男人的手“怎么啦?傻站在这儿。”她有些担心,眼里带着担忧的神色。

男人回过神,眼里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些紧张,他看了看妇人“宁宣,你,你没事吧。”

“瞎说什么呢,我有什么事。你才有事吧,看你的衣服,每次都破破烂烂的,早都告诉你不要那么拼命。”妇女摸了摸快要从脸颊落下的泪水,顺手又把他往里面拽了拽,还有些被眼泪模糊的声音“快去看看你女儿吧,魂都不知道飘那里去了。”

小女孩刚刚洗完手,听见妇女的话,兴冲冲地跑过来抱住男人,向他撒娇,女孩还不高,只能抱住男人的大腿。

“我没有,都是妈妈煮的饭太香了。”

男人擦了擦脸,原本黑黑的脸露出笑容,这真实而幸福的场景让他沉入其中“好啦好啦,先吃饭吧,不然饭都被爸爸抢喽。”

男人进入房间,脱下穿了不知道多久的外套,上面还带着补丁。男人和妇人一起坐在桌旁,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男人为女儿夹菜,妇女擦着男人满是油脂的嘴,小女孩高兴的笑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快乐。

门渐渐关上,在最后关上的一刹,房间里的画面似有些火光闪过。或许没有人知道,又或许所有人都知道,那门里的是什么,是梦,还是现实,亦或过去的记忆。

陈忆看着那扇门,思考着什么,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就是他的遗憾吗?”樊逸抬头看向其他人,发现很多人的面前都出现了门。他们有的惊慌,有的好奇,更多的则是期待。

陈忆听见了樊逸的话“你也知道了吗?”

樊逸没有看陈忆“虚假的空间,虚假的记忆,虚假的未来。这就是这里的全部了吧。就像那个男人一样,活在幻想中。”

陈忆看着人们慢慢的都走进了门中,很快,陈忆的面前也出现了一扇门,似在诱惑他打开,而陈忆却不为所动。

樊逸看出了陈忆的犹豫“怎么,不去看看你的遗憾终了的地方?”

陈忆迟迟没有开门,而门却自己打开了一条小缝。

陈忆不禁往里撇了一眼,可里面除了可有可无的光亮外,什么也看不见。

樊逸面前也出现了一扇门,他却没有犹豫,直接把手伸向那门。

陈忆转过头,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并握住樊逸的手,低声说“你确定吗?”

樊逸也没有反抗,眼神有些痴呆和茫然“你说,打开门后,真的可以结束吗?”

陈忆楞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出来没有思考过,而从樊逸那样茫然的语气中问出来,让陈忆无法思考出好一点的答案,“我,不知道。”

樊逸见陈忆没有再说话,于是将手从陈忆那里抽离开来,决然握住把手,很快就将门打开,但房间里的景色却让樊逸有些失望——一片漆黑。

樊逸看着这漆黑一片,心里有些不安,毕竟其他人都有画面,而陈忆却什么也没有。

“这。”樊逸楞个许久才吐出一个字。

“看来,这空间也没有办法为你纺忆。”樊逸苦笑着,拉开了陈忆握住门把的手。

这时,宋济再一次出现,冷冷的看着陈忆“这是怎么啦?看来你的记忆里,好像没有任何遗憾嘛。”和之前一样,从他的语言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没有丝毫起伏。

樊逸冷哼一声“哼,怕不是你做不到纺忆罢。”

宋济皱了皱眉,事情有些许超出宋济预料,但不至于宋济惊讶“你怎么知道纺忆?”

“你猜。”樊逸冷笑道。

“她告诉你的?”宋济也不着急,仿佛知晓一切般,毕竟这是宋济自己的地盘,还不容樊逸和陈忆他们弄出什么事情来,即使有些预计之外的事,但总体依然保持着稳定。

“算是吧,不过你这里的纺忆,连画面都显现不了,真的是二层的管理员吗?”樊逸言语轻挑,根本不把宋济放在眼里。

“你猜。”宋济不禁嗤笑一声,宋济当然知道樊逸是在用言语激怒自己,但这么拙劣的话术,轻而易举地就被宋济识破,反而有些来了兴趣。

“算了算了,看来你也没有和我们好好说话的打算。”樊逸语气严肃起来,看起来胸有成竹,丝毫不在意宋济的笑声。

“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也就打开窗说亮话了。”宋济不再和樊逸胡搅蛮缠,毕竟言语对彼此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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