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明确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牌子。
他转头看向孙杨，刚准备将自己的见闻说出，就停了下来，如同被按下暂停键一般。
几秒后，他从那种状态下脱离，最后忘记自己刚才所要做的事，重新看向木牌。
木牌上钉着一张a4纸，其上用粗体大字写着规则。
“食堂守则
为了让广大学生拥有更好的学习体验，本校设立了此‘爱仁食堂’，为学生提供营养均衡且美味的食物，为保证就餐秩序，为学生提供更好的就餐体验，请遵守以下规则。
1、打饭时请拿好餐盘，排队依次打饭，不得插队或争抢。
2、学校为了方便学生，特地将食物搅碎，所以当你看见食物为红色糊状时请不要惊讶。
3、正常来说，食物是不会动道，但我们请来道是全宇宙最好的厨师，他有时候会向食物中加入某些富有营养的特殊食材，所以如果你看见食物会蠕动，请不要惊讶，那是正常现象。
4、世界是丰富多彩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特点，我们应该尊重每一个人都不同。所以，当你看见食堂工作人员或者身边的同学身上出现黑色甲壳状物质或不同于正常人的部位时，出于礼貌，不要惊讶也不要伸张，就当没看见就好。
5、吃完饭请将餐盘送入收餐口，并领取饭后水果。水果由学校精心挑选，所以形态会和正常市面上的不同，这很正常。”
“抽象。”唐海嘴角微抽“这就差把‘死路一条’刻在牌子上。杀心这么浓吗？”
“再仔细看看。”孙杨不置可否“静下心看。”
唐海又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撇嘴道“这有什么可自信看的，不就那么几句话么？”
“浅了。”孙杨笑着摇摇头“对于规则这东西，我们要学会咬文嚼字，要从中找出它的漏洞。你看，这里只写了打饭和食物，但没有规定必须要吃，不是吗？”
“这也行？”唐海目瞪口呆“规则会犯这种逻辑错误吗？”
“很正常，一般来说低阶域的规则都会有空子可以钻，毕竟他们的主人，这里都有点问题。”孙杨指指太阳穴，嘲讽道。
唐海不再有疑问，三人先后迈步走入食堂。
食堂人满为患，吵闹声不绝于耳，但仔细看去，座位上的人都在埋头吃饭，并无一人开口。
窗口处没人排队，只有打饭阿姨如机械一般的等待。
三人拎起金属餐盘，先后打了一份“饭”。
粘稠且充斥着污秽气息的红色碎末被装入盘中，同时，不知是什么原因，唐海竟然有了吃下它的意愿。
它似乎有某种吸引力，可以最大程度的调动人类对于食物的渴望本能。
“对了，我忘了，你一直没吃东西。”孙杨注意到了唐海眼底闪过的欲望，失笑到“别急，等一会儿找个座位，让李飞给你整点东西吃。”
“害，我还是想去码头整点薯条。”唐海哈哈笑到。
“至少七十年了，这个梗。”孙杨拉开椅子坐下，笑到“你怎么整的跟老年人一样。”
“跟你学的。”唐海在他对面坐下，然后转头看向李飞，没有说话。
“三份？”沉默了一路的李飞终于说出了自见面以来第一句话。
“四份，留一份备用。”孙杨边说边将餐盘推开“这里污染是真特娘……真高，都赶上污染源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个污染源。”唐海有样学样推开餐盘“毕竟日记里那小伙子就是吃这玩意变异的。”
“这不叫污染源。我懒着解释了，出去再说吧，我累了。”孙杨无奈摇头“整吧李飞。”
李飞默默抬手，曲起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一下。
刷着亮漆的木制桌子顿时变得灰暗，腐败气息自其中渗出，随后新生的气息味道自其中散发而出，就如在潮湿阴热的环境下放了许久似的，一丛蘑菇自其中钻出，并迅速碰撞，最终定格在小臂大小，不多不少，正好四根。
“创生者，神奇吧。”孙杨笑着摘下一根，边啃边说“就这一根，包含了成年人一天所需的所有营养物质。”
“确实牛x。”唐海也摘下一根，对着伞柄就是一口。
鲜嫩的口感让它尝起来如同某种水果，但蛋白质的口味又让其脱离水果的范围，组织渗出的汁水又带着一股酸甜，味道混杂，最终形成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不难吃，虽然很怪。唐海给出最中肯的评价。
但吃着吃着，唐海突然僵死在那里，口中嚼了一半的蘑菇落在桌上。
在他们周围，所有的“学生”都已无声站起，带着诡异的笑容盯着众人。